算是个人的一个小小幻想 by《六零四八号公寓》(2)

他慢步走出卧室，在没有惊扰到其他几个家伙的情况下来到卫生间前的洗漱台边。伸手在墙边顺着墙往下滑着打开了头顶白炽灯的开关。刺眼的光芒从面前的镜子反射进眼中，让他得以看清自己的模样：
一头标准的炎黄国人自带黑发，剪得短且碎，又因为长时间没怎打理而显得凌乱不堪，大概和鸟窝有得一比。一身宽松得可以轻易地把肩膀从领口处露出并让整只手都抽出来也绰绰有余，耷拉在他身上就像一块布的纯白色无纹T恤，外加一条不长不短刚好过膝盖一寸的黑底色搭配淡灰色边线的大众款式运动裤。这种十分居家的搭配却被他穿成了无论在哪都是一样的穿着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这家伙是一个基本不会穿着打扮的死宅man，并且还是一个浑身透露着贫穷气息的“无业游民”。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小鼻子，左眼单，右眼双，眉毛不浓还有点短，没有酒窝，脸部的肌肉僵硬就好像只有左半边的脸可以动一样，假如将其他五官都去掉只留下眼睛的话倒是像一滴倒过来的水滴上多了两个空洞，那倒是让人印象深刻一点。像他这样的家伙，你如果只见过他一面就在人群中分别，那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这家伙了。

但要是非得在他身上找一个什么不同于常人之处，那只能是他那双就像是一艘沉在海底几百年已经被珊瑚和藤壶爬满全身早已“死去”的木船一样尽管外表看起来还有生机但是内部早就死气沉沉的眼睛了。炎黄人基因里的黑色只占据了他瞳孔的一半，另一半就好像是从DNA链中消失了一般变得透明，整体看上去就像是被淡化后变成了浅灰色。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正常来说一般人的眼里焕发出的都是充满生气的感觉，可从他的眼中却完完全全没有所谓的“生机”的存在，有的只是那源源不断涌出的名为“死”的气息，就如前面说的那样，尽管眼睛仍有那饱满的水分存在，可瞳孔里那具有灵魂的东西早就不知所踪了。
当这些要素全都并在一起，一位住在这个名为六零四八号公寓的二零三号室的无业游民——伍弥留——便出现了。
十分随便地从水龙头里接过一捧刚从冰冷的水管里躺了一个晚上的自来水浇在自己脸上，随意地挤了一点点牙膏在牙刷上就以他打过省级星际二比赛的手速快速地解决了他的洗漱工作。同往常一样，他穿过走廊来到客厅，借着从右边楼正对着二零三室的房间还没关掉的客厅大灯传来的灯光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低头换上自己那双穿了大概有五六个年头，缝了好几次的“得力”牌运动布鞋，拎着大门的钥匙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