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二十四章(3)

一匹黑色的骏马突然出现在了碧色的草地上，四蹄翻飞，溅起的泥土夹杂着青草的芬芳。
“没想到，一直被圈起来养的千里还能如此矫健迅疾。看来，在某些方面，马反而比人好得多。”
“他说过，千里是千里马。”
“所以你便给它取名千里？”
离千里嬉戏的草地稍远一些的地方正站着两个人，一同注视着它黑色的身影。
“另外想一个名字太麻烦了。”
“是吗？人们往往会被自己最先做出的反应出卖。”
“也许吧。陆将军，我该回去了。请您把千里牵回来。”
“如何不就此放了它？”
安静，片刻。
“悉听尊便。”
“韩玄阳，你犹豫了。”
就在韩玄阳转过身的时候，陆慎抬起胳膊拦住了他。
“你方才犹豫了，就同下雨那日城头上的你一样，就同他病重时深夜抚琴的你一样。”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是啊！为了你自己，那是你唯一能做的。”陆慎放下了手臂。“回去吧！再呆下去也不过是浪费风景罢了。千里我会给你送回去的。虽困囿于土石，亦不曾毁千里之志向，放与不放也就不重要了。”

陆慎让官仆陪韩玄阳回家，自己则牵上千里回了幕府。及至把千里带到了沈墨的院子里却发现屋里屋外都没有人影。他只得房前屋后的找了起来，直到碰见了邓飞才知道不能上阵砍人的沈大将军窝进厨房砍豆腐白菜去了。
“你这是准备做水陆全席吗？”厨房里一片烟雾缭绕，放在大灶上的三层笼屉，正一个劲的吞云吐雾。
正在给鱼剔刺的沈墨没有抬头却依然可以让人清楚的知道他说话时正满脸笑意。“陆将军果然是英明神武、聪慧过人，这都让你猜到了。”
单只看厨房大案上就已经摆满了去了毛的鸡鸭，半熟的牛羊肉，还有六七尾鱼，一大盆正在发泡的干虾。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平时挂野味的架子上更是热闹非凡，整只的大雁、鹿獐，整扇的野猪排骨，不一而足。墙边的地上还堆着好几筐菜蔬，什么扁豆、白菜、萝卜的，花花绿绿、郁郁葱葱。如果看到这么多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土里生的凑到一起再加上沈墨那围着围裙的打扮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那好像就不只是不聪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