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他给女友买了一份自杀保险(3)

“重度抑郁也有治愈的可能，不要放弃希望，我先开点药。”老医生没有抬头，圆珠笔在病历上疯狂地勾画着，语气平淡，像在念新闻稿。
夏小鱼坐在门外的长椅上，专心看着窗外树梢上的鸟。
“你确定没开玩笑？”我从没想过夏小鱼会是抑郁症患者。她总是笑得那么阳光，她来医院仅仅是因为失眠。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身为家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医生停笔，斜着眼睛看我，“为什么不早点带她来？”
我不知道如何作答。即使生活质量每况愈下，我花费越来越长的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作画，她也始终乐观地微笑着。我本以为没有什么能压垮她。
“重度抑郁患者自杀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你要多陪她。”医生撕下一张药方，“最好定期接受心理治疗，费用可能不低。”
小区电梯里，夏小鱼拍了拍我的脸，“放轻松，医生也说了，完全是可以治好的。”

看见我的表情有所缓和，她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好像手里的诊断书只是恶作剧。
3
我奋力从人堆中开出一条路，试图在警察封锁现场前回到公寓楼，到妻子身边去。
忽然周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抬着头，逆着炽烈的阳光。不安涌上心头，直觉告诉我不能向上看，但我忍不住······
妻子走到天台边缘，人群爆发出激烈的喝彩和欢呼，鱼群渴望着血肉。
风鼓动着妻子的白裙，只要再往前迈一小步，人们就将迎来这场浩大戏剧的高潮。后排的观众嫌看不清楚，努力向前挤，前排的观众害怕血溅上裤子，努力向后退，仅仅留出一小片空地，如同等待挥洒的画布。
“看吧，”影子尖笑起来，“你不是在等愚人节礼花吗？” 
4
上午十点。
“老韩，你说自杀算犯罪吗？”我靠在门框上，点上一根烟。
“不知道。”老韩蹲在地上翻看我的画作，又把它们随手扔回纸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