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筱怀】不平等关系(3)

几年未见家里多多少少的改了些陈设，可也透露着一股熟悉。客厅没有换的只有那张沙发，小晔记得自己在沙发撒泼打滚让郭麒麟给自己买包的样子，父亲坐在一旁小沙发上看着报纸，笑眯眯的偷看他们兄妹两个掐架，偶尔郭麒麟欺负的紧了安迪就会跑过来抱他的腿，嘴里不清楚的嘟囔着哥哥不要欺负姐姐，最后往往是妈掏的钱，还要笑话郭麒麟扣的要命。
只是现在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爸今天成都有商演赶不回来，安迪发烧了妈在医院照顾呢，阿陶和张云雷都在三庆园晚一点应该就回来了……唉对，你房间已经打扫好了，保准跟以前一模一样！”郭麒麟将箱子搬上了楼，碎叨叨的解释。
失落漫上心头，又努力牵起嘴角，安慰自己即便见了面只怕更尴尬。一个人呆久了才明白家的意义，以前自己满心满眼都是于筱怀，从看不见家里半分好，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最幸福愉快的时候是她未遇见于筱怀前的那段人生，万般光彩，从未被人践踏在尘埃里。以往不管自己多晚回家总有人坐在餐桌或是沙发上等自己，大多时候是父亲，带着眼镜看着书，进门了先问自己饿不饿，上床睡觉前一杯牛奶。现在除了接自己回来的郭麒麟，只剩家里做饭的阿姨了。

还有沙发拐角处存的那抹阴影——于筱怀沉默的坐在哪里。
几乎是瞬间的，小晔觉得呼吸都停滞在了哪里。是一种类似于恐惧的存在，仿佛眼前的人是个青面獠牙的恶鬼，忍不住的浑身颤抖，紧接着就有夺门而出的冲动，脚底冰凉。
于筱怀看上去变化不大，小晔恍惚间觉得一定是幻觉。仿佛凭空穿越了几年的时光，自己还是那个追在他身后的无知少女，能为他的一句重话红了眼眶，不依不饶的霸占他全部空间。前尘往事的所有不堪都展现在眼前，只觉得双腿发软摇摇欲坠。可也压抑住了情绪，努力挺直腰板，保持安静，除了躲闪别无他法。
眼前的姑娘与记忆力的判若两人，于筱怀忍不住心惊。借着帮陶阳拿戏本子的借口在厅里坐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知道大门被打开熟悉又陌生的姑娘走了进来，他才恍惚的回过神来。
几年来于筱怀总会做一个梦，梦里小晔依旧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他一转脸就是那张笑脸，有时候又能看见自己的那一脸不耐，然后那张笑脸就消失了。其实很少的时候有另一种结局，他笑着牵起了那人的手，笑脸就烙在了自己的心上暖洋洋的。多半醒来都是一身冷汗。准确而言，除了小晔刚走的那三个月，他再没睡过一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