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卷】破镜（一发完）(7)

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听起来离我有点遥远。
母亲一路保护着我到了高考，本以为从此可以自由些，谁知她突然患了重病，父亲顺势逼迫我去国外学习金融，否则不会给母亲的治疗花费一分钱。我望着满屋子的人，看他们脸上露出程式化的诡异微笑，仿佛一个个狰狞的深渊要将我吸进去，而我根本无力挣扎。
好，我说，但你必须保证妈妈活着。
这很简单，父亲无所谓地笑笑。
孤身一人上了飞机，启程的那一刻，我决定此生不会再爱任何人。
我开始像父亲所做的那样作贱自己。反正没有人真的在乎我，顶多只记得我在床上的喘息与尖叫。
我和无数人有过最暧昧的关系，他们会在夜晚压榨出我的高音，毫不怜惜地给我疼痛，让我知道自己还是活着的。他们俯在我身上说，我爱你，长此以往，我便以为这就是所谓爱情，它是需要xìng来维持的。
直到我遇到了飒。
我发誓我从未见过那么纯粹的眼睛，而它的主人正深情地瞧着我，尚未开口时我就仿佛已经听到了那句表白，

“我爱你。”
我能感知到飒格外珍视我，并不只是把我当作“床/伴”，所以即使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关系，他仍能真诚坦然地说出这话，这与我理解的“爱情”大相径庭。
我害怕未知，于是狼狈逃离，可我发现自己始终都无法像忘掉其他前任一样忘掉飒。
回国之后父亲为了利益又拿母亲的命做要挟，逼我给他做两件事，第一件是重新回到飒身边，第二件是偷出H公司最机密的数据。重遇故人的心情很复杂，他还爱我，不论工作还是生活都对我从不设防，这让我感到了深重的负罪感。我掌握了Y公司不少违法犯罪的证据——反正也没什么感情，甚至带了恨意，不如想办法端掉它。只是在这之前，我要赌一把，我相信飒有足够的能力扛过去这次困难。
飒，这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背叛你，你们一定要挺过去。等我收集好证据，就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忘了告诉你，从你以后我再没有过任何人，我爱你。
*
再三确认过飒已经熟睡，卷披上一件衬衫，拖着几乎散了架的身子一步一步挪到书房，电脑开机，密码输入自己的生日，果然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