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新程(5)

在充实而规律的新工作中，炎炎夏日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转眼间令狐冲已经在医院工作了将近3个月。
国庆前一天的下午，平一指照例让令狐冲去拍摄他专家门诊的病例。由于第二天就是举国欢腾的长假了，医院的患者和医生看上去似乎都比平日少了很多。令狐冲提前进入VIP诊室，将摄像机架好，准备等医生和患者就位就出去。
随着一阵脚步声，平一指准时推开房门。令狐冲正准备按下“RED”键，突然发现平一指身后的两个身影是如此熟悉。对面的两个女人也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竟然是宁中则和岳灵珊。
“令狐冲，你先离开吧。”平一指习惯性地发出指令。
令狐冲机械地答应着，有些颤抖地按下录制键。当他从宁中则母女身侧走过时，宁中则勉强朝他微微一笑，岳灵珊却只是低着头，无神地看着不知什么地方。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令狐冲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他在特诊病区来回踱着步子，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象出各种可能发生在岳灵珊身上的病情。岳灵珊当年那灵动的眸子和刚才空洞的眼神在他心中交替出现着，令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
两小时后，诊室的门终于开了。平一指将宁中则母女送出来，岳灵珊的表情依旧麻木，她似乎刻意躲着令狐冲，径直向另一侧的扶梯走去。

宁中则的眼睛明显带着泪痕，她看向一脸焦虑的令狐冲，道：“你是在这儿工作？挺好的，我得先带你师妹去开药，有些事儿有机会再和你说吧。”说着快步朝着岳灵珊离开的方向追去。
令狐冲攒了两个钟头的问题瞬间被堵在了脑子里。他呆呆地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认识他们吧？哦，也是啊，这小姑娘也是你们学校的。你们认识也不奇怪。对了，你赶紧去把机器关了吧。”平一指的话将令狐冲拉回了现实。
令狐冲这才想起录像机还在录着呢，赶忙跑进诊室将摄影机收拾好。
回到办公室，平一指已经收拾东西准备提前下班了。令狐冲这才想起领导一家已定了晚上飞往三亚的航班，这位一向忙于工作的杀人名医也得乘着假期好好调节一下。
平一指将白大褂挂在门后，对令狐冲道：“令狐啊，辛苦你导一下素材，完了也早点儿回去吧。我先走一步了。”
令狐冲本想详细问问他宁中则母女的情况，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得作罢。转念想到录制的咨询全程在自己手里，大不了自己先看一遍，也能基本了解些情况。
当天晚上，令狐冲将咨询录像反复看了好几遍，发现整个就诊过程，都是宁中则在和平一指交流，岳灵珊始终只是呆呆地坐着，几乎不愿多说。从宁中则的转述来看，岳灵珊和林平之去年开始感情就出现了裂痕。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林平之上学期末就退学了，没有人知道具体原因。岳灵珊似乎知道些内情，但始终没有多说。自此之后，她情绪极其低落，长时间一蹶不振。由于宁中则的家族有过抑郁症的病史，她更加担心岳灵珊的状况，因而下决心前来找到S市著名的心理专家就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