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毕业(3)

令狐冲没想到向问天竟会劝自己回日月传媒集团，但转念一想，他能这么开诚布公地说出这番肺腑之言，足见确实是真正为自己着想。
那天两个人聊了很久，直到咖啡馆打烊方才离去。分别时，向问天让令狐冲好好考虑考虑，如果有需求第一时间联系他。
次日的毕业典礼如期而至。
还记得在高中时，令狐冲无数次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穿着那身在夏天显得异常闷热的学士服结束自己的学生时代。大学几年，每个炎炎夏日，看着学长学姐们在毕业季的各种活动，他也不免会联想到未来的自己。然而这一天终于到来时，想象中那种复杂的情愫似乎并没出现，取而代之的竟然是脑海里的一片空白。
华山影视艺术学院只有影视编导和影视技术两个专业，一共也不到50个学生。因而毕业典礼进行的速度快得令人连情绪都来不及调整。很多年后，当令狐冲回忆起这一人生中的历史时刻时，唯一留下印象的只有颁发证书时岳不群那张绛紫色的、带着程式化笑容的脸。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和学校一年的分离竟会让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
常规程序结束后，应届生们三三两两地合影留念，讨论着今晚最后一次聚会的场所。令令狐冲颇为扫兴的是，寝室的仨哥们儿竟然都因为工作缺席了这学生时代的最后一次重逢。身在外地的梁发不慎摔断了腿，只得申请将毕业证书寄到当地；施戴子好像是跟着公司出国了，早在一个月前就给老师打好了招呼；就连一向积极参与班级活动的陆大有都因为跟着摄制组去了外地而无法如期回来。

令狐冲的离校手续基本都办完了，也就省去了回到宿舍区再滋生的离愁。他不想和一向交往不深的女生们一起去夜场进行最后的疯狂，编了个理由就走出了学院的多功能厅。走到楼梯口处，他发现宁中则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自从大三以后，自己似乎和岳不群一家越走越远了。但无论是从宁中则偶尔注视自己的眼神，还是从一些旁人的只言片语间，他都能感受到这位可以说是改变了自己命运的老师对自己真挚的关爱。
他轻轻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宁老师，您在吗？”
随着一阵脚步声，宁中则熟悉的身形又出现在眼前。令狐冲已经有些不记得上回见到她具体是什么时候了，或许得有大半年了吧。宁中则似乎比以前瘦了一些，神色也显得颇为憔悴，但那真诚亲切的感觉却依然如故。
宁中则见到是令狐冲，原本暗淡的眼神立刻添了几分光彩。她把令狐冲让进办公室，给他拿了一听果汁，一边儿倒着一边儿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们？我起初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令狐冲脸上一热，情不自禁地又想到了岳灵珊。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实习单位远，所以回学校也少了。你们都还好吧？”
宁中则道：“听说你去了日月传媒集团，怎么样，工作算是确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