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番外：锦衣影卫（六）(4)

线索串联至此，今夏开始刻意留心人的痕迹。左右米家夫人已失踪二十多年，这园子里有价值的线索估计少得可怜。
穿过正堂，北面便是后院，其间野草郁郁，寥寥卵石躺在干涸的水道里。青石小路上，几块青砖有些凸起，今夏用脚踹了踹，许是长年雨水浸泡所致，并未发现玄机。又往前穿过几扇月门，东看西瞅，一间与园中景致不相称的小院掩映在翠色里。
“这是何地？”今夏踮脚，向月门里张望。
米玉顿步，沉声答道，“于老夫人的小厨房。我们搬离于家之时，此处尚在修缮。”
入了门，房前屋后的归置确如后厨模样。院里一角蹲着几口大缸，裂了口，里面空空如也。她记得这种形制的陶缸在六扇门里是用来装泔食的。堪堪迈出月门，今夏又颦眉退了回去，木头似的跨立在侧壁前。忆着方才路过的几扇，她伸开掌比了比，眉心又拧了几分。门边尚有几块剥落的砖贴，今夏拈了一撮其上发黑的粘土嗅了嗅，又将这块砖合到剥落的地方，若有所思……
“嫌凶仅于仕峰一人？”估摸着这事一人可折腾不来，今夏不禁问道。见久久无人回应，她抬头四顾却少了些什么，“他人呢？”

“你刚进去没一会儿就没影了，多半是杀了人心虚，跑了……”靠着院墙的丐叔捋着胡须，饶有兴致地看她在墙上挠来挠去，忍不住叹了一句，“看不出，你这丫头办正经事还挺耐得住性子……”
今夏皱眉摇了摇头，“我看他对他母亲的情意是真，跑不了。”
疾雨说来就来，大滴大滴的雨点倏地落下，叔侄俩沿着石板路向远处的六角亭疾步而去，亭下似是有人坐着。脚步渐近，雨帘下的景象逐渐清晰——米玉手里正摩挲着什么，定睛一视，竟是一根银簪，而那眷恋的神情，让今夏想到了一个人……
入夜，陆绎打坐调息。缓缓睁开眼睛，油灯已近燃尽，而今夏还未回房。
他披衣起身，开门唤住府内仆从。
“夫人现下在何处？”
“夫人已在念小姐房中歇下了。”
院落里，雨还在下。
透过明瓦，今夏斜靠在软榻上，轻拍着熟睡的念儿，口中呢喃有词——
“……斗柄东指春，斗柄南指夏……”
陆绎没有多言打搅，仅是颦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