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返京(3)

旁边几个舅舅急了：“让你抱就抱，哪儿那么多废话。”
姜清渊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仰头大喊声：“老太太，外孙送你来了，咱么上路吧！”喊完话，双手抱起老太太的身体，出乎意料的，那感觉并不像众人描述的那般沉重。
姜清渊只觉得怀里一团轻飘飘，暖融融的，仿佛有团不知名的东西飞进了身体。重新给老太太重新整好面容，盖上新被，棺盖缓缓的合拢，在即将完全闭合的那瞬，姜清渊透过空隙似乎瞥见，老太太嘴角轻轻的上扬了下。
伴随着锤子一声声敲击，棺椁彻底被铆钉钉死。
送殡队伍沿着林镇的街道缓慢游行，为了让逝者最后再看看这街，这道，真个队伍绵延了百十来米。坟茔在五六里外的牛头岗，女眷们哇哇的哭泣的同时还不停的赶路，着实吃不消，爬岗的路上昏厥了几个上年纪的老妇。
棺椁下坑，挖土机早就在旁边等好了，几铲子下去，新的坟茔便出现了，烧过纸钱、放过鞭炮，身后事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生活还要继续，亲友收拾利落，四散奔走各回各家。难得一聚的兄弟姐妹，又要奔赴大江南北，开始新的生活，工作。

人的一生就如同颗颗流星，轻轻在天空划过，留下抹绚丽亮人的光。
姜清渊搭伙北上的斌子哥，哥俩是最后一波，白日里热闹的庭院，此刻剩下老爷子，山楂树的枝叶在夜风中轻摆，似在无言的送别游子，只有那堆依旧微红的炭火，证明着什么。
“斌子哥，咱们都出林镇了，昨个晚上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姜清渊好奇。
“昨晚上事情还真有些邪乎。要不你先说说，晕厥后，梦到些什么？”
“我依稀记得，拐弯的时候，舅妈和大姨叮嘱，不要回头看，可人就是犯贱，越不让干的事情，便越想干！就在回头的那一瞬，看见姥姥安详的坐在庙门口，浑身散发着微光，面带笑容的朝我这边招手，让过去陪她坐坐。”
“奶奶对你，说了什么？”
“她一声接一声的叫着，小清渊，小清渊陪姥姥说说话好不好？姥姥好孤单，人都要走了连个说贴心话的都没……”
“后来呢？”斌子哥追问。
“我就扶起姥姥走啊走，出了西南拐子，路过了老杏树，昨晚那树上竟开满了粉红色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