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民俗怪谈：江户奇闻(3)

“……不能。”
“……原来你是还有自知自明的啊？”
纸拉门被一只白净的手“唰”的一声拉开，一个狩衣打扮、涂眉染齿的公卿家女子穿着雪白的足袋施然而入，对家光略带愠怒地说：“对于这种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让它发生；这种事情，不发生就罢了，一发生就没法挽回了！”
“孝子！问题是出在你身上吧——身为清华五摄家之一的鹰司家大小姐，将军的正室夫人，兼任幕府的御用阴阳师，居然连如此之大的阴谋都查不清！”
鹰司孝子皱了皱眉（涂眉也是眉），甩了一下手里的铃木：“查得慢可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原因，实在是天下三百藩大多数都太狡猾，自然不会轻易暴露这等大阴谋……哦，对了，三百藩里面的二百四十藩都牵涉到了这场大阴谋中，御三家似乎也在列……”
“呵呵……呵呵……看起来我这个幕府将军是得罪了不少人啊……”德川家光浑身都在颤抖，几乎就要将手里的扇子一撕两半——江户幕府自建立之初就以打压大名为己任，一部《武家诸法度》不知令多少藩国国破家亡，加上参勤交代的劳顿、天下普请的重压、锁国令的阻碍、昔日亲朋好友因德川氏而死的怨恨，幕府的秩序在很长时间内都不曾稳定下来，哪怕只是一个搅乱幕政秩序的不稳定因素也会使幕政本身轻易倾覆；而曾遇幕府厚恩的亲藩，也深知破鼓万人捶的道理！

“……孝子！不要再说了！”
“哎呀哎呀，夫君，其实机会还是有的，”孝子笑了，“参勤交代这种事就是双刃剑，伤人亦伤己——但这也意味着……”
说罢，她抬了抬涂眉：“我们可有成百上千现成的人质呢。”
“你说的是——”家光猛一抬头：“哦！是江户藩邸里的那些藩主和他们的家人啊！”
“没错！请将军您立即出马，鼓舞全城旗本笼城死守，并派专人去各藩邸抓捕人质，以此震慑北陆诸外样，或可有所转机！”
阿振默默地看了一眼兴高采烈的家光，眼中泛起一丝涟漪，但这一丝波动还是被平息了下去……
“殿下，德川家的人已经到了！他们说每家大名都必须要交出至少两个家人去做人质，否则、否则他们就会来强夺！”
“岂有此理！这天杀的德川家！快去把藩邸里所有的家臣都召集起来，与幕府做最后一搏！”
“嘿！”
江户藩邸一带陷入到了一片乱斗之中，不断有旗本武士的呐喊与哀嚎从中传出——实际上江户的藩邸乃是大名们策划“阴谋”的主场之一，守在藩邸里的武士或多或少都通晓神术，几乎每一间藩邸都布有阴阳术陷阱或机关，许多大名之间还预订了共同防御协定……到最后，人质计划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让江户连带幕府旗本提前陷入了混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