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业(2)

暑假如期而至，2020年7月6日，简荣坐上了飞往法兰西的航班，进行为期两周的夏令营活动。而童晔刚参加完市里的物理竞赛，拖着行李回到家。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打开微信，童晔扫了眼朋友圈，简荣的九宫格照片，夜幕下的铁塔，古怪表情的少女，街头弹吉他的男子，街区上大块的涂鸦……关闭手机，腹中的饥饿感已经容不得他安然躺在床上。洗漱完下楼，吃完泡面，毫无又倦意又无事可做的他再次躺回床上。基友发来信息邀他一起玩动森，他实在对这游戏毫无兴趣，要不是简荣那时心血来潮，他是绝不会……诶，他在抽屉里摸索了一阵，没有找到switch。突然想起，应该是上次落在简荣家里了，他知道女孩现在在法国，但还是被莫名的心情驱使着自己来到了她家门前。
林昳听到了门铃声，访客识别仪影像里站立着邻家的少年。她不情愿地停下了右手上色的画笔，左手大拇指从调色板孔中抽离，解下围裙还未洗手便徐步来到门前。门开了，童晔注意到女人手中浓重的色彩，身上散发着学校画室相同的味道，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他向面前的女人说明来意后就进入房内，在客厅的电视柜上，他找到了之前落下的东西。可他并没有着急离去。穿过走廊，童晔悄悄来到了她的画室门口，林昳背对着他正在专注地上色，她所描绘的是窗外她家的院子。空荡荡的画室给人一种清冷感，诸多高矮不一的画架随意侧站着，四周如此安静，除了一两声婉转的鸟鸣，童晔甚至感觉自己就站在他人画笔下，和眼前的全身贯注作画的女人跃然他人的画布上。“你也喜欢油画？”女人侧过脸看到了还未离去的少年。回过神的少年坦言自己初中时学过一学期的素描，林昳没有接话，继续用松节油稀释着浓重的色彩。

“您能教我吗？”少年不知道何来的勇气，刚说出口的他就感到心脏飞快跳动。林昳停住笔，嘴角上扬反问少年：“我？”
连夜，童晔兴冲冲地跑到沃尔玛选了一条和林昳款式类似的灰色绘画用长围裙。
简荣和大部队走散了，她在戈博兰区漫无目的地行走着，顺手推开了一家中国人开的画廊。满目的油画应接不暇，画廊的主人头也没抬用法语说了一声欢迎。简荣在这小走廊上粗略地浏览着，她想到了爱画画的继母林昳，伴手礼就随便选择一幅画送给她吧。简荣来到台前要咨询老板，年轻的男人抬起头有点惊讶地看着这个说着流利中文的外国女孩。“你要哪一幅？” 询问完价位的女生似乎有点捉摸不定，突然她捕捉到了那幅画：月光下，有点看上去眼熟的亚洲女孩闭眼躺在平静深蓝色的海面上。充满静谧又温柔的气息完全贴合林昳的形象。简荣就决定是这幅了，《沉睡的史蒂芬妮》。付完50欧出门的女孩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到店内。她要和老板加个微信，说不定可以帮他在国内拓展业务。画廊主人实在拗不过她的热情，就和她加了微信。“梁军？”女孩拼着拼音说道。“不是，是李昂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