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见闻录 第一章 雪夜 (三)(10)

“丫头，我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老人话音未落，就又费力地咳嗽起来，看来，多半是感染了。
“婆婆，对不起。”女孩低下头，她的长耳此时无力地耷了下来，她努力着，努力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丫头，别说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咳咳，看来，人有时还是得认命啊……”
“不，婆婆，你根本没有错啊。是我，是我太弱了，不能保护好你们。”
男孩在一旁低着头看着二人，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根本搭不上话。家里的存药已经没剩多少了，何况婆婆此刻的情况是根本难以去医治自己。他也明白，自己和姐姐也丝毫不懂太多的医药知识。一想到这，阿柴似乎突然明白了接下来自己可以做什么事了。
“怎么了，臭小子？”婆婆发觉到了男孩的不对劲，费力地装作生气的样子呵斥道。
“婆婆，你不会死的，对吧？！”

“臭小子，你这是，咳咳，在咒我死吗？你这小子，我怎么会，咳咳，咳咳，这么轻易地死掉啊。”
“我是不会让婆婆你死的！不会让你死的！”阿柴头也不回地冲向了狂啸的风雪之中。
“阿柴！”女孩试着去追上男孩，但她一起身，一口鲜血没忍住从口中吐了出来。
“丫头，看来你伤得也很严重啊，别勉强，咳咳，让他去吧。”老人安抚着女孩，轻抚着她的头缓缓说道，“这臭小子，咳咳，他自己如果不找到点什么，咳咳，是不会轻松自在的。”
男孩如同无头苍蝇般在风雪中乱窜。以前他也喜欢这样在风雪中乱跑去试图捉弄文婆，因为背后有人会等着他回家，他不会感到害怕;但现在，这份等待可能就会被这场冰风暴给轻易卷走，他开始不安了，他开始害怕了。他不敢去想那份最坏的答案，那怕那就是自己最易相信的冷酷现实。他只是一个孩子，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在这场带着恶意中的灾难中无能为力的普通人。他对于姐姐的看法，恐惧？陌生？仇恨？其实都不是，扪心自问一下，只是那份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可奈何，只是在面对真正有实力的人的渺小却又无限放大的自卑。也许，“有姐姐就足够了”;也许，“有些事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两种思想的碰撞伴随着一深一浅的雪地脚印的踩踏下不断斗争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能干什么，或许是借口，亦或者不是吧，现在的阿柴，只想这样，迎着冷风，让它们拍打自己的脸，不断地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