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见闻录 第一章 雪夜 (三)(4)

“丫头？丫头。丫头！”老人终于忍不住了，她试探性地问着，随即感到不对，大声地呼喊着。
女孩听到了那份熟悉的苍老声音传入耳膜，一双兔耳猛地抖了一下，女孩慢慢地转过身来，嘴角淌着清晰的红色液体，随即莞尔一笑，宛如一朵鲜艳的番红花一般，虽身受百般折磨却依然坚立在这冷色雪原之中。
“婆婆，我回来……了。”
女孩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挤出了这句话后仿佛头重脚轻地一般，突地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远方的巨大蝙蝠上，在听到那声鵟鸣后，男人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果然是在这儿，接下来，就等着你慢慢耗干力气，自投罗网吧。”
感觉身体好重，意识还是在昏迷与清醒之间来回交错着，女孩仿佛是好久没有睡过如此舒服的觉了。不用去管那无聊的旧事过往，亦不用为了掩盖身份而东躲西藏，只需这样永远地沉睡着，不去想，亦不去醒就行了。 但，上天真是好安排呀，给了你一个如此美妙的休憩时间的之前相对略小的人生空隙中，塞入了让你又能让你能够让你活下去的希冀，幸运却又同时不幸着。

女孩再次睁眼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已经又躺回在小屋的床上了，一旁的床沿上能看见的果然是阿柴熟睡的小脑瓜。女孩想试着起来，却发现自己连这种简单的动作都会牵扯到胸口的神经所传达过来的难以忍受的疼痛感。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女孩的额头上沁出了密集的汗珠，她不死心，试着再次支撑着自己爬起来。
门口的光影变化显示着有人进来了――是婆婆。女孩目光转到了进来的老人家身上。由于之前女孩的行为，使得大量积雪的蒸发上升，此刻正暴发着疯狂的暴风雪席卷在这个不幸的小镇上。老人的那顶破洞帽早已因这莫名的风雪而被卷走到了不知何处，头发上的积雪使得她的发色尽现银白，还是说此刻此景昏暗的灯光下的反复映衬下的略发苍老，身上的衣服的处处褶皱尽夹带着大量的积雪，有的已经在略微暖和的小屋温度下悄然融化，不经意间已经慢慢将外面的单薄的棉衣浸湿，借着昏黄的灯光是看不清那加深的颜色，是雪水的浸融还是汗水的滴灌。老人枯槁的双手均被泥雪染上了痕迹，左手还攥着那个熟悉的挖药的小小镐子，右手则紧紧抓住一株微小但尚具有生机的翠绿。老人见女孩已经醒了过来，略微机械地转动着身体，她矮小的身躯还尚未从这微弱的温暖中将刚才行走于严寒中所带回的那份刺骨寒冻而引起的习惯麻木给融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