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楼南璟二三事——叁 坟前松柏(2)

我也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小白，当即就明白这是来了鬼怪，不过我心里不虚，一则我是个方玄道术带佬，二则我身边儿可还坐着一位呢。
我扭头吐了鸡骨头，放下啃了一半的鸡爪扯了一张纸巾把手擦干，顺手抹了一下嘴角，嘴上说:“上走天堂下走地府，爱哪儿哪儿去，甭在老子跟前儿晃悠，不爱看你。”
外头那孙子就跟没听见一样，还跟那不紧不慢地敲门。
我拿中指沿着白酒杯沿划了一圈，指尖申到杯里沾了一下酒，往门口弹了过去，那敲门声当时就停了。
啧，就这两下子还敢敲老子门，辣鸡。
正要重新拿起吃了一半的鸡爪，窗户响了，不同的敲击音色，相同的节奏韵律。
“操你大爷的！没完了还？”我一口咬下鸡爪子上最后一口肉，把骨头扔到垃圾桶，一边擦手一边骂:“不知道老子什么脾气吗？再不滚让你天堂地狱都特么去不了！”话一说完我二指一并甩手指向窗外，指尖一道金光顶端尖锐长约一尺，光看着也觉得疼痛的那种形状。
窗外渗进来一个不男不女听起来就七扭八歪的声音，说的是:“大姑，别动手，是我！”
我心说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再说了，又不是唱二人转，叫的哪门子大姑啊？
“大姑，您把门儿开开让我进去说话吧。”
我端着酒杯往后坐了点，靠在靠枕上，说:“老子的府门，无名少姓的孤魂野鬼可踏不得啊。”

外面声音说:“小的目松，拜大姑的山头来了。”
拜山头？
我他妈已经混到有人拜山头的地步了？
心里刚要激动，余光看见旁边的无头将军，瞬间萎了——得，懂了懂了，这哪儿是来拜我的山头儿，分明是来拜这大爷的山头。
我猛吞一口酒，待缓过来鼻口咽喉的辣劲儿，就觉得身上也暖了眼睛也亮了脸上也想笑，拿那“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的腔调说:“大姑这山头儿，你可拜不上啊——”
那目松在外头急匆匆地说:“前几天就觉着大姑府上是仙气缭绕，我们一群小辈儿心里头热乎啦的，就想来跟着大姑干一番事业，我们青岭不大，也有千十妖鬼，一齐投身大姑帐下，何愁大事不成啊？”
我说:“千儿把来人？投身我帐下？你们打算干嘛啊？”
目松说:“大姑别嫌我们人少，这只是大姑第一批亲兵，只要您点头，我们立刻四处招兵买马，假以时日一统东北野仙孤魂不在话下。”
“啊。”我点点头，“你们这是憋着要整事儿！”
想想也是，气场这东西委实玄乎，我家里突然间多了这么个法力高强的清风仙，凡人觉不出来，可瞒不过那些妖魔鬼怪，当然了，这也是我没打算瞒，谁能想到这都20开头儿了还有人惦记着反清复明呢？
外面再说什么我也没听，一手端酒杯一手拍沙发背，冲外头说:“原样儿滚回去，不收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