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风日夏】【严世蕃x袁今夏】幻(3)

只见他嘴角含笑，眸光流转，似是在欣赏一件上好的玉璧。
下一瞬，那摇扇重重落下，几将翟兰叶掀到榻下去。
“小兰，你这般聪慧，当明白公子为何会如此宠你。你是扬州旧人，不假。却非我所求的扬州旧人。我说过。人，要知足常乐。得寸进尺，只会适得其反，死的难看。”
严世蕃轻轻拂了拂被翟兰叶牵扯过的衣袖，一双眼直直盯着翟兰叶身上那一袭青衣，上下逡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几遍。
他躬身去瞧翟兰叶，双眸半阂，有说不出的危险“你最好如实告诉我，小姑娘扬州时穿过的外袍怎么到了你身上？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翟兰叶委在地上，只一个劲地抽泣，久久说不出话来。
“来人。今夜宫宴，陆绎袖子里藏了枚小钗。去给我查查是哪家做的。这家店以后就不必在京里出现了。至于那家店的师傅嘛。。。没了谋生之道，生之何趣？便不必在这世上再出现了。至于他的家人。。。啧啧啧。。。孤儿寡母，甚是惨淡，公子慈悲，便让他们随其父其夫一起去了吧。”

天将明，雪未停。
严氏宗祠万盏烛火，亮如白昼。
权倾天下的父子二人共同祭祖，却是各怀心思。
礼成。
当朝首辅严嵩依旧严丝合缝地合目跪坐在软垫上，面无悲喜，毫无离去的意思。
然，一旁的小阁老严世蕃却早已不耐地起了身，正欲离去。
听得声响，首辅并未出言阻止，却在自家儿子即将跨门而出的一刹那，苍老而冷硬道，“东楼，别做无谓的牺牲。你最近在做什么，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父亲几番试探，从陆绎到翟兰叶；又几番威胁，从六扇门遇袭到小姑娘故衣，便是当儿子不知道吗？”
严世蕃一只脚悬空停在门槛之上。
他没跨出去，却也没回头，声音比窗外的风还冷些。
“自打你从扬州回来，可有一时半会是按部就班安安生生的？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费尽心机地去设计陆绎。若是成了，便也罢了。可你这般着急忙慌的，凭白让陆绎将计就计。这都算了。为父怕只怕，你是动了心了。”
“动心？”严世蕃摸着自己左胸上沿，嗤笑出声，“我严家家学甚严，我又得父亲大人亲身言传身教。幼时凡有所喜，尽遭毁灭。长成对人，不过两类。可用的，与无用的。我何曾有心？既是无心，您告诉我，我又该如何动心？再言之，我已依照父亲所言，亲手将她送上了陆绎的床。如此，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