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2)

男孩的表情夸张的严肃，一改平常的小老头模样，此时终于流露出一点少年的锋芒，却还是被男孩小心翼翼的隐藏了大半。
孟鹤堂叹了一口气，停顿几秒说道:“航航，你长大了，你应该知道我和他们都不一样。栾哥的梦想是以后留在镇子上，当一个教书育人的语文老师。烧饼和四哥想一起开一家超市……”周九良可以感受到旁边男人激动的心情，语速开始变快，谈到未来生活时纯真的期待，以及对小镇未来的展望，都是那么殷切。
“可我呢？”他哽咽住。“我在这里是不会有任何出路的。镇子里有多少人想出去，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我绝对不可能放手。”
“那爸妈呢？这个家你都不要了吗？还有七豆怎么办？它可是你一手养大的！还有……”周九良用胳膊把眼角不明显的泪珠擦掉，“还有我呢？”
孟鹤堂把身上的防风背心脱下来，又穿回周九良的身上，

“果然还是你穿比较合身。”
“孟鹤堂……你回答我，我们你都不管了吗？还是说……我们根本不重要？”周九良又气又愤，没心情管孟鹤堂往他身上加了什么，只觉得出了汗，非常热。
远处铁路上一辆火车迎着风呼啸而过。小镇的宁静被刻意打破，彻底开了一个合不上的口子。“轰隆隆”的动静持续了一分多钟，过后渐渐渺茫起来，耳畔只剩下玉米互相挥手的声音。
临别前最后的对话以质问告终。
孟鹤堂的声音被噪音好巧不巧的盖过去，
“就是因为担心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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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孟鹤堂不告而别。
周九良一大早爬起来冲进他们家的时候，只在满是划痕的木头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的字体非常小巧，
『航航，等我回来。』
这是周九良从小到大第一次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