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十三章(3)

“准备好滚木礌石，把那几口油锅也给我烧开了。”
“大将军，咱们不出去迎敌吗？”
“杨将军勿急，咱们在这城头上一样也是迎敌啊。今天开门，为时尚早。”
就在沈墨同杨通说话的时候，丘国的云梯已经搭上了瓮城的城墙。而迎接蚁附登城的丘国士兵的是在陆慎挥手间倾泻而下的冒出白气、泛着泡沫的滚油。惨叫响起时，沈墨不由自主的反身回望，幸好，洛城的百姓懂得在打仗时要躲进房子里，幸好，临出门时吩咐了官仆绝不能让韩玄阳走出幕府半步。虽然洛城的城墙不够出色，但，陆慎却有着十分出色的守城能力。第一轮的进攻很快便被压制了下去，第二轮进攻也没能持续太久。而后，这场攻城战毫无征兆的结束了。王严率军后撤了二十里，安营扎寨。
“果然不出所料。”沈墨在回幕府的路上笑得很得意，放松的好像仗已经打赢了一般。
“即便料敌先机亦不可大意。你可以预料出试探施压之后是增兵，可你预料不出会增来多少兵。”
“阿慎啊！要对我有点信心。”
是夜，游击吴怀、田达各领兵五百，按沈墨的指令自二更起对王严刚刚扎稳的营盘进行了三轮突袭。不过，王严也不是吃素的，他当然知道这落营首夜是偷袭的大好时机。所以，吴、田二人并没有占上多大的便宜。好在，他们手下带出来的这一千弟兄都是骑兵中的精英，在快、准、狠的奇袭之中倒也没有什么损伤。搅扰了一番之后，他们在天亮之前便返回了洛城。翌日，王严和韩述再度陈兵城下，带着更多的云梯和撞车。虽然在城头迎接他们的只是陆慎，沈墨压根就没有露面。但直至午后，丘国的士卒仍旧未能攀上洛城城头。

入夜，洛城迎来了第一缕带着些许寒意的秋风。
“他要出城？”
“是。”
韩玄阳望着城头那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白色身影，沉吟良久。风吹云动，白衣银甲上散发出的光芒时明时暗。
“回去吧。阿墨可是有严令，不让你出幕府半步。”
“何必让丘国人欲罢不能？价值再高也救不了整个平国。”
“他从未想过要靠你来救平国。”
韩玄阳没再说话，缓缓的将目光从城头收了回来。
“你要去哪儿？”陆慎一个箭步挡在了韩玄阳身前。韩玄阳前行的方向并不是朝着幕府的。
“回去。”
“你不能回小院去。等会儿阿墨回来要是看不到你，整个幕府都会不得安宁。”
“请让开。”
陆慎迟疑了一下，退开了半步。韩玄阳也不再看他，与他擦肩而过。
“你真的不明白他的用意吗？”
“你真的不知道他最想救的是谁吗？”
“你不是能够看透世事吗？”
韩玄阳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

“你是在逃避自己所看到的吗？”
“我看到的，本就不是，世事。”韩玄阳的声音仍旧是淡漠的，可陆慎却觉得听到的不只是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