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暗飞行 择木而栖(2)

她听得见街道上急迫的鸣笛声，听到了江本生的声音就停在她的额前。
可她的眼前再也无法出现昏黄的灯光和那个少年不羁的脸庞。
她无助地睁开双眼，试了一遍又一遍，一次比一次更加紧张和难以相信。
黑暗所带来的恐惧感包裹着卢小渔全部的大脑神经。
而更糟糕的是，她不知道这是短暂的失明，还是，光明永远都不会到来了。
这样的打击对于卢小渔来说未免有点太大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努力将内心的恐惧关在心门里。
卢小渔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角，骨节发白。
被她的上齿死死抵住的下唇，慢慢渗出了鲜血，衬得嘴唇愈加惨白。
“我看不见了！”突然，从她牙缝里冒出这几个字。
她尽力控制着自己，不想表现得太过恐惧。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她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随即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
江本生没有说什么，但卢小渔能感觉到她额前的气息越来越急促。
她贴着那个少年剧烈起伏的胸膛，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从卢小渔的右耳传到左耳，又回到右耳。
坐在出租车里，她睁着眼睛，感受到一串有规律的光影在黑暗中出现又消失。
她又闭上了眼睛，始终没说一句话。
忽然，她感到眼睛上覆上了一层温热。江本生伸出左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
“哭吧，我帮你挡着。”冰冷的声音，但似乎此时多了一点无力和温柔。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明带来的恐惧尽管那么强烈，卢小渔还是撑住了。
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全都消失了，她的心门一下松了。
整个人变得不堪一击，恐惧在这时一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