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记曦瑶8（目盲）(2)

他啊，就是这个命，出身在烂泥里，遭人歧视；死后，仍是在烂泥里，受人唾骂。
他卑躬屈膝了几载，终于做了那人上人，万人敬仰的仙督。许是逍遥日子过惯了，不愿再回到那泥潭里去，才一错再错，酿下大错。
“恨生陪了我十余年，承载着我不少的记忆。我夺舍出世，想必是引起了恨生共鸣，而你又离得近，熟睡之下毫无防备，与它共情实属正常。”言罢，他抽出腰间恨生。
淡金色的软剑还泛着光，似乎在应和金光瑶的一席话。
“什么时候去寻那凶尸？”
“你伤好之后再说。”
金光瑶点头。
他转身回屋，去看苏懿。推开房门，却见苏懿坐在床边，眼睛红肿，双眼无神。鬓边的发，一夜之间，竟白了一半。
“娘？”
“阿慎。”声音都是沙哑的，干涩难听。
他紧盯着苏懿的双眸，心下有种不详的预感。
双目直视前方，毫无焦距，宛若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娘？你怎么了？”他冲过去握着苏懿的肩膀，眼神落在她毫无波澜的眼上，不可置信。
她忽然笑了，笑得凄楚：“阿慎，娘看不到了。”她的手缓缓抚上他的脸：“我要是瞎了，下去的话老头子一定要嫌弃死我了，你说对不对？”
“娘，爹不会嫌弃你的。爹在九泉之下，一定不希望你变成这样，他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啊，没有爹，阿慎会照顾好你的。阿慎一定，一定不会离开你的……”他后两句说得轻飘飘的，一点也不笃定。

真的不会离开吗？
不过是安慰人的谎话罢了。
他身上有罪，终有一日是要回去的。
苏懿像是得到了安慰，紧紧抱着他，死不放手，嘴里一声声喊着阿慎，红肿的双眼里爬满血丝，眼睛干涩，再也不能流下一滴泪了。
迟来的蓝曦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兀自阖了眼，默默伫立在原地。
窗外，花落无声，烟雾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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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懿伤心过度，哭瞎了眼。两人不得不带上了她。
孜慎父亲死后，苏懿日日呆坐，宛如失了魂。唯有金光瑶来时，她才会报以一笑，可那嘴边的弧度，却也呆滞无比，宛若木偶。
跟着风邪盘指引的途中，金光瑶时时伴着苏懿，过了一些时日，苏懿精神才恢复一些。不再日日呆坐了，好歹能与蓝曦臣搭些话。可对金光瑶，却也愈发依赖了，他离开超过一个时辰，就满心焦躁，惶惶不安。
金光瑶俨然已经成为她的主心骨。
他忧愁，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