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十章(4)

韩玄阳，作为质子之子，直到出生五年之后才被写进丘国王室的宗谱，而直到他成年也未曾获得过任何的封号。顺阳公子之称不过是同质子身份一起从他去世的父亲那里继承过来的罢了。甚至还不如那个质子的身份来的名正言顺，因为丘国仪制，王室子嗣的封号是不沿用的。也就是说，韩玄阳可称公子，可称王孙，但却不应该用“顺阳”这个名号。丘国的王孙一直在用其父之号，在国人眼中，在列国眼中都是一个笑话。但，如今封号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韩玄阳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推到了王座九鼎之前，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葛凤亭的算盘打得很精明，以丘国一贯的传统而言，韩玄阳虽是个从未回过国的质子，但却因为血缘的关系而极有可能登上王位。如此一来，他便成为了最好的筹码。有他在，丘国对拓州的威胁就可减去一半。沈墨对葛凤亭的想法——迎接王驾和利用质子都是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而是找了个托词匆匆的离开了州衙。因为他暂时没有办法理清自己的思绪，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葛凤亭透露的另外一件事上，丘国可能会在下个月派特使来见韩玄阳。无论葛凤亭是否真的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丘国人都要先来看看他们这位最佳的新王人选。

沈墨一夜无眠，天快亮时才有了几分睡意，刚刚朦胧睡去却又被邓飞给叫醒了。原来，葛凤亭竟一大清早的亲自跑到了驿馆。
“州牧大人这么早就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要紧之事？”
“本官昨夜收到消息，王驾已经找到了。”葛凤亭也算是开门见山。
“哦？大人是想让我现在就动身去迎驾？”
“正是。咱们不快些的话，王驾恐怕就要被信州或是固州的人迎去了。”
“葛大人，您真的认为拓州有实力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大将军，慎言。”
沈墨哼出了一声笑。“好，好，慎言。这话我就不再提了。不过，有一件事……”沈墨突然顿住了，轻易的让葛凤亭看到了他的犹豫。
“不知大将军想说何事？但讲无妨。”
“我，可以替大人去迎驾，但是，我不能把韩玄阳交给你。”
“你说什么？”
“韩玄阳，要留在洛城。”沈墨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有千斤之重。
“大将军这是何意？”葛凤亭很清楚，仅凭区区三万两银子是拉拢不了沈墨的，他必定会同自己讨价还价。在这个多事之秋，像沈墨这样手握精兵的良将、名将是有这个资格的。但是，他却没有料到，沈墨竟会是狮子大开口，开出这样一个价码。没有了韩玄阳，那王驾在南德的安全便少了一道重要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