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白】九死一生(8)

太久不利落了，手起刀落真的难。只能再等一段时间，这是我头一次想放弃。本以为放弃的瞬间会轻松，却没想到比前面几次还痛得厉害。之前的理直气壮在此刻后知后觉的自责里后劲儿大得让我无处发泄——发泄就是解脱，就是自私。只能忍着，只能扛着。虽然我受苦他也不能因此而好过一点，但同甘共苦总归让我觉得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药可救。
两害相权取其轻，可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轻松好过一些？我最想要的是你与我休戚相关，此刻我才知道我最该要的是你与我毫无关系。
我终究还是没有卑鄙无耻到把你的因我产生的苦痛当成痕迹而沾沾自喜。恶人向善只有一个理由，不为苍生只为那人。可在我这里，苍生是你，那人也是你。
恭喜你，白宇。你马上就要自救成功了。
9
“你什么意思？”我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怼到墙上。他轻飘飘的，几乎是纸扎的。
酒店隔音效果很好，接下来的几天没有通告，我情绪激动得厉害，他眼睛红了一圈。
“你什么意思？说话。”我要一个痛快，不是为我，是为他自己。我看不下去他在发布会上抢先拥上我，叫着“我龙哥”；我看不下去他低头含住我递过去的糖之前下意识地帮我解围；我看不下去他说我最大方，最照顾他……

我最看不下去的是在我说“重一点”，他一锤子砸到了自己身上还对我笑。
他红着眼睛对我笑。伸着手，想去够放在柜台上的那一束他送我的糖。我抓住他的手，他疼出猫叫。
我是看见了的，包装纸上的Slogan——Brief is Life but Love is long.我不要他借物，我不要他暗示。我只想听他说。
然而看着他的嘴唇，我不知道是更想听他说话，还是更想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