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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十叔把他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他不知道怎么养小孩，但好歹不再让他挨饿，教了他很多傍身的技能。小东西也争气，一摸就上手。
十叔曾经蹲在门槛上抽烟，炸抬头看到他下巴有密密匝匝的小胡茬，摸着他毛绒绒的头发笑道，你要真是我儿子就好了。
杀手身份特殊，怕连累小孩儿，他从未对人提过一字半句。
炸记得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活着。
少年在后面又忿忿不平添了一句，为我报仇。
手刃仇人，他该高兴的，此时却怔在原地，心里像被密密麻麻的毒蚁啃咬，咬出腥甜。因为飒在倒下的时候嘴唇咬得极白，说，帮我好好照顾须儿。

梦到此戛然而止，须一睁眼，征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拂去额角的热汗，与鬓边的泪。他是后来才知道飒被杀，所有人都瞒着他，他仍然生活在琉璃屋，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炸再来看他的时候他手里匿了一把小刀，在他贴过来时冷不防一刀刺进小腹，血汩汩染红了衣襟。他松了手，面如死灰，他要逃。
炸一错愕随即反手就要钳住他，须却已避开他三尺远，举了枪支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少年头一次坚定不移握紧枪杆。
“你放下。”
“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