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死》七(4)

女儿血红的眼睛里仿佛映出了她的那只拿着权杖，戴着皇冠，披着金袍，悠闲而慵懒地坐在圣坛之上，高傲地睥睨众生的——猫咪？
等等——它是什么时候坐上去的？
是人们在掐灭最后一粒火种的时候啊。猫咪沮丧的神经踱步到毛线团的面前，冲着人们马上就不需要的命运撕咬泄愤。
一瞬之间，变化万千。
“啪叽”一声，猫咪被一根碧绿的芫荽砸落到了圣坛之上，它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终于抖干净了粘在身上的西瓜子皮……
陷入迷乱中惊慌失措的跳蚤们，在看清楚猫咪手中那根碧绿色的权杖，和它那双和一样碧绿的眼眸时，发出来唯唯诺诺且巨大的咆哮声。声浪一阵阵冲刷过来，洗尽了所有抹在圣坛上的痰。猫咪带着命运坐着，感到心里一阵清爽。
它知道它将成为人类的主人，这一点也不古怪。
古怪的是：此刻，那双灵敏的耳朵里传来婉转的歌喉：
没关系没关系
等一切都结束后
我们再优雅的粉饰
没关系没关系
等一切都结束后
我们再优雅的粉饰　
……
西瓜子皮和小尘埃伴着歌声在圣坛上开心地跳起了庆祝的华尔兹。

它们跳呀跳呀一二一！
“哐哐……” 
？
它们跳呀跳呀一二一？
“哐哐哐……”
？？？
它——们—— 跳——呀——
“哐哐哐哐……”
“哐哐哐哐哐……”
“哐哐哐哐哐哐……”
？？？？？？？？？？？？？
“福音！！！”
人群中有人嘶吼！！！
“哇啊啊啊啊啊……”人们疯狂地用手扇打蝴蝶的翅膀；阻止气流的抽动；人们跳舞转圈摇头呼哨，长啸的口技不休；人们的神经很快就被折磨的不行，停止了发癫痫。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他坐在云端激烈地碰撞着手中的钹，看着疯癫痴狂的人们奉一只猫为王。
“来，主人。”人群引诱着它，“用你的骈拇枝指，握紧权杖，在空白的纸上，印下让全世界都奉为圭臬的神经吧。喵～喵喵～”
人们撒了一路西瓜子，猫咪吃啊吃。来到了白纸面前，在上面理所应当地拉了一滩粑粑，权杖在上面认真蹭画。
………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适时，那一壶被愤怒烧开的滚烫茶汤，烫开了云朵后，终于从天空中火辣辣的降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