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Specter）(6)

抱歉，我掐灭了支撑你信仰的线，虽然本来，它就不应该存在。
我如此写到，期待第三次相遇。
星际历13057年2月25日
星球上的人们还是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价。
极地的冰川融化，整个世界都被海洋淹没，但却并不沉寂。微生物腐蚀着钢筋混凝土，仿佛在用漫长的时间瓦解着不堪一击的辉煌。曾经跳动的，时代的脉搏，那些巨大的工厂，城市的心脏，高耸的烟囱，全部被一望无际的海淹没，成为了人类活动曾经的遗迹。不管多么伟大的东西，最后都是，像海浪一般，冲掉人类这个孩童种族搭建的沙子堡垒，不留一丝痕迹。这种工作，不管是多么高深的种族，拥有怎样的科技，都不可能有时间做的好。
这次的来访者不请自来。他带着属于旧时代的面具，似乎是几个世纪前的一个有名电影，V字仇杀队里头的，V戴的面具。他驾驶着飞船，引领我到一个巨大的“树”。这是人类模拟树做的最后挣扎，盘根错节的根系吸收着水分与盐分，为整个“树”的运作提供动力。“树”顶部的叶子上，满是住在这里的人们。他们用着太阳能板，感受着日月星辰的阳光。毫无意问，在如此高的海平面，能住在顶端的都是有钱的人，社会精英。而树根，水下那个肮脏恶臭的贫民窟，混乱搭建的临时房与穿插其中的流水线，则是社会最下层的地方了。树冠下，倒吊着的街灯闪烁，像是旧社会那种圣诞彩灯一般，让这个世界有着最后一丝的烟火气。

“现在的社会，都把地位表现的如此露骨了吗？”
这是我头一次主动询问。我想，能够迎接我的人，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并没有做过多的寒暄。
“那可不，毕竟是最后的“社会”了。”在还没有抵达“树”的时候，V先生（我对于面具人的称呼）把飞船悬停在了离“树”不远的半空，给我倒了一杯咖啡，在悬窗边聊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吗。之前我和你提的假说，被证实了。”
说实在的，当他开口以后，我并没有猜出他是谁，于是我继续询问：“抱歉，V先生，我不清楚您是谁……”
他将面具摘下。里面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应该就是我三天前见到的少年，相貌一点也没有变化，看来他还活着。
“现在医学真的这么发达啊，看来你们人类也要迈入星际家庭了，能够实现冬眠或是永生的文明，都有着不俗的实力吧。”
“不是我们人类，而是我们殖民者。”
“殖民者？你开什么玩笑，我是旁观者，我，而不是“我们”。”
无奈之下，少年向我亮出了一张底牌。这是星际虫洞飞船驾驶许可书，也是他来接我的这艘飞船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