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无名之城（The Nameless City）(5)

这时，火把上闪烁的火焰照亮了“我”一直在寻找通向那狂风涌出深渊的入口。当“我”看到那明显个人在坚硬岩石上开凿的小门以后，“我”感到身体变得虚弱。“我”把火炬探进漆黑的隧道去，低矮的拱形天花板下是一条粗糙又陡峭、深不见底的阶梯。“我”曾无数次在梦见过这些台阶，直到“我”明白了它们究竟意味着什么。在那时候，“我”不知道到到底应该称它们为阶梯或仅仅是陡峭向下的路上的立足之处。无数疯狂的想法在“我”脑海中飞舞旋转，那些阿拉伯先知的词语和警告似乎从熟知的土地上飘浮着横穿了整个沙漠，进入了这为人所知但无人敢涉足和探寻的无名之城。“我”仅仅犹豫了一瞬，迈开步伐向前进发，走入门内，开始小心翼翼地顺着狭窄的阶梯而下。
一个人只有在药物带来的可怕错觉或者是精神错乱的谵妄中才有可能体会一段下坡的路程。狭窄的通路向下延伸，“我”手中火炬散发出来的光亮根本不足以照亮前方。时间的概念在“我”脑海中渐渐模糊，也忘记了去抬手看表。当想到自己已经走出的距离时，“我”感到毛骨悚然。通道在方向和坡度上都经常在变化，“我”走到一段狭长低矮的通道，有那么一会儿不得不在岩石面上扭动双脚，尽力把火炬举过头顶前行。通道的高度开始都不够“我”跪立的。在那之后是更多陡峭的阶梯，“我”也继续无止境地向下走，直到最后“我”的火把熄灭了。一直以来，追寻未知和奇怪之事的天分让“我”心神不宁，让“我”在大地上四处游走，追寻并探索那些古老和被常人视作禁忌的地方。

在黑暗中，“我”脑海里闪过了某个“我”视为珍宝的邪恶传说中的片段，疯狂的阿拉伯人阿尔哈兹莱德口中的呢喃，大马士革真伪不明的可怖传说中出现过的段落，以及戈蒂埃·梅斯精神失常的作品《世界的形象》中声名狼藉的文段。“我”反复回顾这些荒诞离奇的段落，像同阿费拉昔牙卜一起在阿姆河漂流而下的恶魔一样低声呢喃，之后又一遍接一遍地重复着邓萨尼勋爵写就的故事《永不回荡在深渊里的黑暗》中的语句。当向下的路变得异常陡峭时，“我”背诵起托马斯·穆尔的诗句，直到“我”害怕得不能继续：
黑色容器里漆黑如墨，
像女巫之釜，
装满了在月蚀下提炼的迷药。
迈步穿过那通向深坑的距离，
倾身向下望去，
“我”看到了，在下方，
在目所能及的地方，
那漆黑的一面，像玻璃一样光洁，
就像黑暗在死亡之海上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