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堂】 十一年(3)

比如身后传来有些嘶哑的字正腔圆老北京话：
“有点儿假”/“桌子太脏了吧”/“服务员干什么吃的”/“这碗不配套还搞这么多花色”/“碟子磕边儿了？才开业多久”/“现在的人，瓜条都不知道就敢叫老北京铜锅涮肉”/“北京这地界儿餐饮这么做迟早得完”
.......
好难听的声音，孟鹤堂按习惯掐着表看了眼，十五分钟里，抱怨不断。应该是张鹤伦他们说的事儿多的北京老男人吧。
“孟总想吃啥？”张鹤伦翻着菜单。
“我都行，第一次，看着来吧。”
他喝了口壶里倒的热水，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下装修，看了眼面前的桌子和碗筷，听烧饼和他说社里的人事关系，顺带忍不住抱怨，直指一个人，叫栾云平。
“你和他现在还没交集，那人，心眼可小了。入社怼他一句，等我一年，给怼回来了。还有.....”

话匣子就此打开。男人之间走近了，都是从吐槽开始。
栾云平，孟鹤堂听过，确实没什么交集，听烧饼这吐槽，有点儿恶。
这边烧饼的聒噪压不住身后忽然扬起的嗓音，“服务员！”好么，桌子为之一颤。
接着先是还比较正常的语气，也是服务员的态度不好，后来扬高了，再后来就是比相声段子溜的京骂，捎带着对菜品的一一解读，大家的注意力都过去了。
“你给我等着。”
孟鹤堂也回了头，只看见一个光头的背影站了起来，身板倒很正。
“70。”空出来桌子对面的人带着满脸尴尬和担心就露出来了。
“烧饼，你们也在。”
“怎么了？”
“嗨，一碗炸酱面的事儿。”郭麒麟简单说了说。“也不都赖哥，他心情不好，咱这儿没做过，招人不容易。”
孟鹤堂皱了皱眉，心里自有评判，凭着他之前做大堂经理的经验，问70，“单肯定是免了。这儿有底菜单么？除了创新菜，什么是拿手菜。有事儿赶紧解决。新开业的，别影响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