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四维生物被一个故事扰乱心绪(3)

我好像猜到了下面会发生的事情：“然后......”
“是的。”她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然后守序者出现了。他的眼神也像你一样，充满目的性，四下观察了一阵就发现了乌竹先生。”
“‘这位穿越者，请停止吧。历史是不容改变的。要怪，就怪你当初为什么没做好该做的。’”
“乌竹先生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被吸进了守序者制造的时间漩涡，回到了他的未来。那对他来说，或许是个无法继续下去的未来。他可能奋斗了多年，拼尽一切放弃一切争取到了时间穿梭的机会，就为了弥补当年的荒唐，见姐姐最后一面，让姐姐能安息。但他连这最后一个愿望也没能实现。未来，对他来说，已经断了。”
“那个守序者在临走时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不像是看同类的眼神。那就像是......人类看蚂蚁的眼神。我并不是不理解守序者们的观念，但就是这种凌驾于三维的思维方式，让我心寒，让我颤抖。”
“回到医院时，我发现姐姐头上白色的消毒帽被换成了那个头纱。她披散着头发，安静地躺在月光下的病床上，美得不真实。但一旁的仪器冷静地告诉我，姐姐已经走了。带着无尽的遗憾。”

讲述的声音停了很久，我才逐渐回过神来。而一旁的雨瑶不知何时，用带着泪痕的眼睛看着我。
“我相信历史不能被随意篡改。但真的要用机器般的冷酷进行一刀切吗？真的不存在两全之策吗？有的时候，人类回到过去的执念并不一定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希望修改历史，把未来变得有利于自己。可能很多时候只是一个心结，一段遗憾，一场亏欠而已。弥补了那些，不正是让历史走向幸福与美好吗？”
“可是......”我试图保持冷静，“哪怕是让历史走向正面的结局，那也是改变。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仅要存在幸福，也要存在悲剧。或许因为这种弥补，一个本该内心阴暗的杀人犯受到了救赎，成为一名令人尊敬的公民。但世上少了个杀人犯，会造成什么后果？会引起什么样的蝴蝶效应？”
她定定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你们四维生物的思考方式。或许你们是站在未来已经注定的角度考虑的。但我作为人类，我不懂未来会怎样。前途或许未卜，未来或许隐晦，但人类的光辉来源于探索的勇气，和向着美好前进的信心。”
“我的确不知道，做出这些微小的、积极的改变，最终会造成什么后果。但我知道，如果在一开始就因为害怕改变而放弃了这种尝试，你所维护的未来也不见得有多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