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四维生物被一个故事扰乱心绪(2)

她的神色慢慢落寞下去。
“那个男孩，是穿越者吧？”
我默认了。
“你要阻止他吗？”她抬头看着我。
“难道不应该吗？”我反问，“你真的以为历史是一块织布，想怎么绣就怎么绣？你既然能观测所有时间线，那你就该知道，时间线上的任何一个看似偶然的事件，都很精妙地导向了那个必然的未来。谁都想把历史改变成自己想要的那样，那未来就不是未来了。更可怕的崩坏会到来，这样也无所谓吗？”
她低下了头。
“我并不是反对你这么做。我也很清楚蝴蝶效应的影响。但是，我不认可守序者们这种粗暴地否定他人愿望的方式。”她缓缓开口。
“我亲眼见过一个守序者的工作，”她仿佛在诉说一个悲伤的故事，声音带了点颤抖，“那是在我六岁的时候，我的姐姐因为先天性的心脏病弥留在床。就在前一天，她才刚刚跟她的青梅竹马，乌竹，约好了在学校的篝火晚会一起跳舞。我亲眼所见她是多么的欢喜，多么的期待。”
“她为了第二天的约会，换了一身又一身装扮，也不知偷偷抱着饭碗傻笑了多少次。但属于她的幸福的第二天，终究没有到来。当天晚上，她晕倒了，她正准备戴的白色头纱落在镜子旁。”

“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姐姐已经躺在重症病房。突发性心脏病，死期很近，几乎没有回转的余地。我当时只知道哭，一个劲的哭。反过来是姐姐安慰我。但我知道，姐姐最难受的，还是没能赴约，她最期待的约会。”
“我一直期待着，我当时天真地以为乌竹先生如果能来，姐姐就会像童话里那样突然好转，然后再跟她的青梅竹马幸福地在一起。我坐在医院门外的长椅上傻傻地等，一直等到晚上。”
“然后，我的伙伴经过时告诉我，她看见乌竹先生在篝火旁与另一个姑娘起舞。是的，他知道姐姐病重后，心里想的只是自己是不是失去了舞伴，会不会丢面子。”
“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就在那时，我看见了奇迹。至少在当时我真的认为那是奇迹。一个长大的乌竹先生出现在一片光华中。他蓬头垢面，趔趔趄趄地摔在地面上，然后像个正在被捕猎的野兽一样慌张地四处张望。当他看到我时，他好像看见了救星。”
“‘小雨瑶，是你吗？！告诉我，你的姐姐是不是还在......求求你，一定要来得及......’”
“我当时被吓懵了，我无法理解发生的事情。但出于本能我还是点点头。乌竹先生立刻像活了过来一样，跌跌撞撞奔向医院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