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3)

稍远一点的地方，黑色的电线从河那边的山头牵到身后不知哪几处线杆儿上。有鸟儿停落在上面。“像五线谱上音符，对不对？”顾辞也随着朱镜的目光看。
“嗯。”朱镜露了一点笑意，她也想到了小学课本上的这句描写。
“朱镜，你很喜欢去小巷里转吗？”
“还好。”
“我有几次看到你，”不等朱镜回答，顾辞接着说，
“我去奶奶家的时候，城东那边，在某处拐角看到你，去城西气象台玩儿的时候，发现你坐在墙头发呆，去找住在城南同学玩的时候，发现你对着一堵墙仰头看了半天，然后，”顾辞忍不住笑了，“住在城北的我，一开门，就发现了你。”
朱镜本来就安静。她更安静了。具体体现在，她连四处看的目光都收回了。眼观鼻鼻观心。
顾辞侧身看着朱镜，微微倒向朱镜，“调侃调侃，别介意。”
“我通常在屋后转转，有时候……会去其它的巷子。”朱镜的声音有点闷。
顾辞专注地看了朱镜一会儿。他嗅见了朱镜身上清清冷冷、又有点温软的香气，跟他想象中的一样。朱镜微卷的发尾慵懒地搭在肩上。

有点想摸，顾辞心想。他曲起手指卷了一缕发丝。
朱镜察觉到了，转过头盯着顾辞。顾辞在她的注视下将头发卷起又拉直，玩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手。
“啊，不好意思。要不，你也摸摸我的头发？”
顾辞低下了头。
朱镜，面无表情地捋了一把顾辞的头发。
很快，他俩一起望着河水。看着河水慢慢远去。朱镜依然安静，依然偶尔回应顾辞的话。她的发丝偶尔随着风触摸到顾辞的脸。
也有，水声，鸟声。
回去的路依然是那条小巷。走到顾辞家的时候，朱镜抬头看了一下木芙蓉，对顾辞说：
“花期未过时，我要折一支木芙蓉。”
“好。”
文/翩翩照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