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2)

青灰墙上有一扇刷着红漆的铁门。红漆有些脱落。
朱镜在门前。她往后退了几步。
那是粉色的木芙蓉。簪在红，青灰里。或者，慵懒地扶在墙头。棕色的枝，翠绿的叶，风来的时候，淡金色的日光像要被晕开。
朱镜的目光停留的有点久。她微微仰着头，定定地望着那盛开的木芙蓉。她少见地，思索着，推开那扇门，爬上那棵树的可能性。
那扇漆了红漆的门开了。拉铁门独有的声音让朱镜的目光往下移。
她望进了木芙蓉的时光里。
她看见了顾辞。
少年有些诧异，但很快，眼睛里泛起笑意，是淡金色的日光晕开了。
“是你啊。”
“可能我刚刚见过你。”
“刚刚是什么时候？”
“我看见木芙蓉的时候。”
“你想亲手折枝木芙蓉吗？”
“不了，谢谢。我走了。”
朱镜收回目光，慢慢地安静地沿着路往外走。
身后铁门关上了。

“我能陪你走走吗？”
“随你。”
“那我能带你去一个地方吗？”
“随你。”
朱镜垂下眼帘，她听见顾辞轻笑了一声。
“你不问为什么？或者我是谁？”
“为什么？你是谁？”
“嗯，”顾辞笑着说，“我就想带你去个我喜欢的地方。我是顾辞，你的校友，算是隔壁班？我在9班，你在3班。”
“你好。”朱镜寡淡地回了一句。
“换个方向吧。”顾辞扯了一下朱镜的衣角。
朱镜稍微落在了顾辞的后面。她稍稍抬眼，看见顾辞鸦黑的头发，以及，远处的蓝天。
又经过那扇门。朱镜又想了想木芙蓉。
他们迎着温暖的微风走着。朱镜安静地看着路走，偶尔回应一下顾辞诸如“那户人家有只可爱的花猫”“这户人家的小孩总溜到他家玩耍”之类的闲话。好像，清冷的巷子也有烟火气。
顾辞带朱镜去了河堤。
这条小巷后面是河堤。
河堤上长满了青草，河水缓缓沿着河堤向远处流去。朱镜与顾辞并肩坐在河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