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笑(3)
三岁那年,母亲也离开了。不知道是谁给她找了一个下家,她独自去了,留下了一个信封,里面是家里所有的积蓄。我醒来后,见屋子里没人,哭了好久好久,后来一想,当时也可能是因为饿的。是小叔来我家里,把我接了去。之后在我刚刚有了记忆时,小叔告诉我,是父亲让我母亲离开的,他觉得母亲跟着他吃了太多苦,在他死后,如果有合适的人家,就随了去吧。我问小叔,“我父亲没有提到我吗?那我怎么办?”小叔说,“你爸是太在乎你妈了。”
小叔家里也不富裕,他也不责怪我母亲,像母亲的不告而别是我们全家人对她的赔偿。那年自从把爷爷奶奶接过去之后,小叔就再也没有出去打工了,到村小给学校看门,名义上是保安,加上家里的几亩地,每个月勉强维持家里的生计。那年小叔不到30。
他也把我接了过去。
六岁时,他托在学校看门的关系,把我送进了小学里去读书。先不收钱,等有钱了再缴学费,毕竟小叔认识了校长,每天帮校长开门。每天上完课,我就在门房里写作业,其他同学向我传来仰慕的目光。等他锁了校门,我们再一块儿回家。小叔说,这是他这辈子唯一能做的帮助到我的事了。我当时不明白。
小学毕了业,我和我堂弟——小叔的儿子两个人的学费还是没有交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小叔就和校长商量,他的工资就不要了,义务给学校看两年大门,来抵学费。校长同意了。至此,家里的所有收入只能靠家里的土地,每年向国家卖点儿粮食多少还能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