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珠录》(4)

我和冷千愁也点上烟，四个人走进调度室里坐下。赵金生给我们倒了点儿水后，继续说：“黄泉村之所以得名，是因为这村里有个地下溶洞，洞内有一处潭水，水是黄的，世代村民都说那是黄泉，是通往幽冥地府的，因此得名。那个溶洞虽然口小，但里面很大很大，据说当年张士诚有一部两万人马，最后都全藏进了洞里。”
冷千愁惊讶地说：“两万人马？这洞该大成什么样啊？”咂咂嘴后，又问：“张士诚是谁？”赵金生不可思议地看着尘，说：“你不知道张士诚是谁？”冷千愁愣了愣，又看看夜听雨，问：“你知道吗？”
夜听雨也摇摇头。
我说：“这名字挺熟悉，是不是……是不是当年跟朱元璋打仗的那个？”赵金生一拍大腿，说：“对了，还是这兄弟闻多识广。张士诚当年的地盘，横跨长江南北，无论是泰兴这边，还是南边苏州，老百姓都很爱戴张士诚的。你们知道老百姓烧狗屎香吗？”
杜志发问：“狗屎香？狗屎是臭的，怎么会香？”
赵金生说：“江苏这里，无论苏南苏北，很多地方每年阴历七月三十晚上，都会烧香，拜地藏王。这香，就称作狗屎香。其实这香并不是烧给地藏王的，而是假借地藏王的名声，烧给张士诚的。”

我奇怪地问：“那为什么要叫狗屎？”
“因为张士诚乳名叫作九四，谐音狗屎（别问为什么谐音），而朱元璋建立明朝后，当然不准百姓祭拜张士诚这个当年的对手，所以百姓就假借地藏王之名，烧狗屎香，其实是把香火烧给张士诚的。”
夜听雨听完后，顿了片刻，说：“你还是继续讲讲那个地下溶洞吧。”
“别以为我跑题了。要讲那个洞，就得讲张士诚。这个朱元璋在进攻张士诚的时候，先是由徐达凿开了洪泽湖的大堤，结果水淹苏北；然后常遇春又包围泰州，使用火攻。这水火二法，是战前刘伯温的计策。结果，张士诚有一部两万人马，本是苏州城破后，护着财宝和军中家眷，退守到泰州这里来的。谁知水围火攻之下，常徐二人又合兵一处，将此部人马死死围住。包围圈越来越小，张士诚最后只能带着家眷、财宝等，退到黄泉洞里坚守，但死不投降。”
冷千愁竟然有点儿听上了瘾，问：“然后呢？”
“你还真别说，这么个洞，口小腹大，易守难攻。在洞口烟熏火烧，都没用，任你大军千千万，就是没法攻进来。最后朱元璋火了，下令停止进攻，就死守洞口，没粮没草没食物，困在里面饿也得饿死。最后足足围了有九九八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