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墙·美人结-第二重/瑶离(2)

她在大殿上见到凌龙，觉得很稀奇。自古以来，皇帝都是男子。现在一个女人当了皇帝，是不是意味着，人人都可以做皇帝？无论如何，第一个总是了不起的，要杀这样的人，她与有荣焉。
凌龙喜欢看她跳舞，却又好像并不是在看她。有时看着看着，就沉沉睡去，待宫人剪了灯芯，烛光亮起来，又被惊醒了，沉沉笑道：“老了，精神不如从前了。”
在外人面前，她总是神采奕奕，像一只最锐利的母豹子，你绝不会想她老了，只会瑟瑟着恐惧她。不知为何，对瑶离她却放心，把自己凡人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一个会老、会累、会走神的人。大概璇玑夫人正是预见了这奇妙的信任，才从尘埃里把她捡了出来。瑶离乖巧巧地笑着，跪坐在几案边，侍奉陛下读书，为她斟茶。
凌龙捏起一块莲花酥，悠悠地抬到她眼下，低声道：“尝尝。”
瑶离像孩子般欢喜地吃下，眯着眼笑道：“好吃，谢陛下。”
那糕点里的毒，连一只蜻蜓都杀不死。只有连续服用三百日，才会毒发身亡。
三百日，便是她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