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生(2)
又仰天长哭,咆哮着:“我为国家,自家地盘岂容得宵小之徒胡闹”。冷风放肆吹着。她搠起一根枯枝,在月光下,舞剑。她终是想起了那个老是悄悄偷看她舞剑的男人,想起了那个在战场上为了那份极其重要的情报而被刺死的男人,想起了那个在田间地头悄悄看她唱歌的男人,想起了那个被敌军掰断肋骨,还眯着眼对躲在暗处的她笑的男人。
不经意间,泪水裹着血滴在衣服上。想到这里她却仍然笑着,一个人的夜晚很长,只有孤坟和恨意,无人作伴。
后来她说:“他满身烈火仍冲锋陷
阵,他不能杀敌那就为队友挡下致命的子弹,我有多恨鬼子,就如苏联有多恨德国”,然后是经历沧桑之后的惘然一笑,她是那么喜欢笑的女子。
那是她教我的最后一课,我离开她去大后方后,偶然听朋友说后来的她像变了一个人,带领谁都看不上的女子兵打仗,她像个鬼一样调教那群不服管教的女人,后来,那些女兵们再也没有放弃手中的长枪。可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她啊。我依稀记得,那是她说的:“不记得从哪一天开始,我从未再幻想当平凡人;我只需要一把枪,一件披风,就是最英勇无畏的战士,为了我们的国,为了我们的家,为了我们即便死去也要捍卫的信仰,同志们,让我们一起,为党卫国”
“好!卫国,卫国!”我和着她。
“为了国家,为了和平” , 她仿佛在天边看见了他的微笑的面容,他仿佛再说“同志,你让我骄傲。”她默默地闭上了眼,淡笑。
离开大后方之后,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因缘,偶然在一本没有名字的札记中看到她的身影,她和他立于纸上,笑得那么开心。她翩翩倩影悠然独立,说:“你们要,要好好守护我们就算死去也要捍卫的信仰啊”。
我好像哭了。任凭风吹,泪痕却始终风干不了。那书中写着:
那天是她的婚礼,背后却是缕缕硝烟,邀请的好友无人到达,婚礼带来的不是祝贺,而是新郎的死讯,一杯烈酒,一把长枪,置身投入战场……后来,唯一的好友眼睁睁地在她面前倒下,她哭的很惨,因为这一次,再没有人安慰她了。
他是战场中的幸存者,手中摆弄着白鸽,终于,使出了全力,写的第一句却不是对家人的思恋,传达的是“向我开炮”的指令。
但是那女子就在他死的一刻,晕厥了过去,做了一场梦,梦中是他最后模样,梦中是他们的诀别。
她是最优秀的女指挥官,她的丈夫是最优秀的观察手。刀枪呼啸,留下的只有一杆冰凉的长枪,一张与丈夫的书信,和残缺不齐的徽章。她停留片刻,拿起长枪,瞄准,痴笑,射中靶心,一如既往,只不过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