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且不寒鬼生欲(8)

……
蝴蝶穿过自己的那一刻，鬼十七才猛然意识过来。一个没有存活在世人眼中的怪物，又能护得住谁呢？
它迟迟不敢转身，七天的相处，它根本不能再接受过去那种无人搭理的生活
——天地万物介入我眼，视我为无物。
这时，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心安。
“十七？”奚日末唤道，“你难过吗？”
“……有一点。”鬼十七转身，露出一抹笑，“但现在好些了。”
谁都不能夺走……
“日末，乖乖洗澡好不好？”鬼十七央求。
看着它的眼睛，奚日末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哪里像是好一点的眼睛？他乖乖点头说好。
衣服一层层剥开，鬼十七眼睛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指着奚日末的下面，问道：“这是什么？”
“尿尿的地方啊，你没有吗？”话说到这，奚日末突然想起阿娘曾说男人和女人下面是不一样的，十七虽然长得像男子但也不一定……他有些艰难的开口问：“十七，你、你是女孩子吗？”
“女孩子？”鬼十七不解，“难道我长得像女孩子吗？”它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长相，水面上映不出，镜子上也映不出。只是前两天它从奚日末的眼睛里看到过自己的倒影，长得还算好看，但不能说是像女孩子吧？

当然，也不能说是像男孩子。
“那，那你怎么不知道……”奚日末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这边鬼十七还是一脸疑惑，但总不能让人在岸上冻着，它开始脱自己衣服。
奚日末赶忙阻止，它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在一个男孩子面前脱衣服呢？但于事无补，他阻止不了鬼十七，两人的力气相差有点大。
鬼十七身上什么也没有，平平坦坦的皮肤，除了很光滑白嫩想不出其他的什么词。奚日末第 一次知道“女孩子”身上什么都没有。
鬼十七怕把人冻着，便把奚日末周围的水加热了一点，奚日末问它是怎么做到的，它答：“想做就做到了啊。”
它拿湖水给奚日末做了一件衣服，衣服上水蓝清澈，似乎有波光闪动。奚日末又问它是怎么做到的，它又答：“想做就做到了啊。”
奚日末开始怀疑，鬼十七其实是一名神仙？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是五年光阴流走。曲隅乡外面早已没了浓密的植被覆盖，但是内部的那座大山依旧苍翠。
奚日末被鬼十七带着长大，跟着它学识字，学读书，学各种飞檐走壁的本领。鬼十七做得总是很轻松，但奚日末不一样，他学的很费力。在巨大的差异下，他只能安慰自己：“没关系，这只是凡胎肉体和神仙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