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山雨(2)

男人接过玩偶细细地打量，用粗糙的手掌摩娑着质地简陋的表面，看着它脸上用泥巴勾勒出的歪歪扭扭的笑脸，他无声地笑了。
“真棒，做得真好看。”男人捏了捏女孩头上的两只犄角，将她抱了起来。
女孩端坐在男人身上，把玩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嘟囔着。
“爸爸，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男人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不经意地回答，“这里挺好的不是吗？只有我们两个，没人会去打搅我们的生活。”
“可是在这里交不到别的朋友一起玩啊，只和爸爸在一起的话也太无聊了吧。”小女孩闷闷不乐。
“臭丫头，这就开始嫌弃你爸了？你这么说的话爸爸可是会伤心的。”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没有嫌弃你，只是……只是……”小女孩揉捏着玩偶扁平的肚子，像只委屈的小猫一样默不吱声。
良久的沉默，女孩再次开口。
“那，要是有人类来到了这里，你会怎么做？”
“傻孩子，我们与人类两者中必有一个的存在是错误的，双方都想互相致其于死地，所以我一定会杀死他们。”
“可是……”小女孩声音有些颤栗，似乎回想起了不愉快的事，“爸爸每次杀人的时候很吓人，眼睛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浑身上下都是血的味道……我不喜欢那样的爸爸。”
“不喜欢吗……也难怪，你和你妈妈都一样。”男人叹息着，脑海中无意间浮现起了那个女人因为自己的罪而惨死他手的画面，心中便一片悲凉。他顺手摘起花瓶里的一朵桃花别在女孩的鬓发间，看着女孩稚嫩细腻的脸庞，男人不由得舒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