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捉型海防舰「满珠」的前半生（5）(3)

满珠见谁都不愿告诉她五十铃和天津风的下落。便独自来到码头上，呆坐着望向东方。她的心里已经猜出十之八九了。
神威在船渠里看着满珠的背影，强忍着泪水。又过了很久，神威慢慢走到码头，轻轻抱住满珠。
“神威姐……”满珠闭上眼伏在神威的胸前，神威没有回应她，而是越抱越紧。
“神威姐……这样抱着……太紧了……”
“我的胸口好痛！真的好痛……神威姐……”
神威再也控制不住，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满珠在这悲伤的氛围下，内心的防线也崩溃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前辈们……都不在了……哇……”
满珠和神威紧紧相拥，涕泪纵横。
工人们离得远远的。
在联合舰队时，无论是提督还是舰娘们，都常常对我说：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无论是一次上课，还是一顿美食，甚至只是码头边飞来的一只漂亮的小鸟。对日夜相处的同伴，要尽量和她们多说话，因为某天的某次稀松平常的打招呼，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也许第二天醒来，那个约好出征归来和你一起去吃大餐，去钓鱼的好姐妹，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现在才知道，亲近的伙伴的离去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五十铃和天津风前辈，都是非常优秀的舰娘，她们在我的成长中帮助了我。哪怕是前线失利，哪怕是失去了提督，都没能打垮她们，可内心的坚强，终究抵挡不住飞机的轰炸和潜艇的鱼雷啊。

满珠几天不吃不喝，目光呆滞地望着东方。神威和工人们不停地安慰她：“满珠啊，天津风和五十铃她们为国捐躯，是到天国享福啦，你现在还在人间，得带着她们的期待努力活下去才是。”
香港的日本殖民政府无暇顾及这艘半死不活的海防舰，船厂的工人们也搞不到足够且适合的材料和工具，没法把满珠和神威恢复到哪怕是能够勉强航行的水平。满珠只得躺在船渠里，每日同神威和工人们聊天来打发时间。
“这算什么‘带着前辈的期待努力活下去’啊！”满珠自暴自弃地哭喊着。
满珠开始疯狂地阅读，无论是报纸还是其他书籍，她什么都看，现在只有阅读才能排遣她痛苦的情绪。有时实在忍不住，还会抱着神威哭。
满珠在文字的帮助下艰难地同悲伤做着斗争，渐渐从失去伙伴的痛苦中走出来了。从此之后，满珠的内心将像神威一样，变得更为坚强。未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我每天都跟神威姐和工人们一起看报纸，听广播，还同神威姐聊前线的战况。我知道帝国的颓势已经无法挽回了，大人物们不服气，丧心病狂地搞什么神风特攻队。我们在瓜岛损失了那么多前辈，还不珍惜，还要让飞行员们上去送死，讲什么“一机换一舰”这样混蛋的话，人类自己不是很看重生命的吗？哪怕是我这样的舰娘，也开始对帝国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