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捉型海防舰「满珠」的前半生（5）(2)

坊之岬海战，对联合舰队来说，称其为“悲剧”并不为过。被视为“最终决战兵器”的大和，犹如面对着黄蜂群攻击的巨人般，被活活蛰死。只有驱逐舰“冬月”“凉月”“雪风”和“初霜”得以逃过一劫。
日本帝国的战败，已几乎成为定局。
我不知道我沉睡了多久，大概一个多月吧。某天，帝国陆军所属的香港第八野战船厂的几位工人在废墟中找到我，并为我悉心修理。我才得以醒来。
和我一块被唤醒的，还有神威姐。她那一头金色长卷发和高高的鼻梁非常漂亮。她原先是给油舰，后来被改装成水上飞机母舰，和飞行员们相处了很长时间，昭和十九年4月又被改回给油舰，兼作运输船。神威姐还是个从美国归来的老资格舰娘，大正十一年就在纽约海军船厂出生了，彼时日本和美国还不是敌人。她说，那时候大人物们刚签订了《华盛顿海军条约》，各国海军经历了一战的剑拔弩张后终于迎来久违的和平，神威姐说那时候的她可悠闲啦，大部分时间就是和管食堂的给粮舰大姐们研究菜谱，她们把那段时光叫做“海军假日”。真好呀！我也想拥有和平的假日。
1945年5月11日，伤痕累累的满珠和神威在船厂工人们的帮助下再次醒来。满珠顾不得被海水泡得生锈的舰装和疼痛的四肢，拖着残疾的身体在船坞和码头上走着，看着。

“今天是几号，我睡了多久？”满珠这样问着工人。
“今天是5月11日，你睡了一个多月了。”
工人接着说：“你和神威伤得都很严重，船底都被美国轰炸机炸穿了。幸亏你俩是在船渠里面，要是在外海，这样的伤势肯定会沉没的。”
满珠嗫嚅：“原来是这样，我竟然还活着。”
满珠和神威步履蹒跚，跟着工人进入在4月的空袭之后才刚刚初步修复的船渠中。满珠问：“你们知道天津风前辈现在在哪吗？”
一名工人刚要回答，神威见状赶紧对那个工人比出了“嘘”的手势，工人心领神会，便保持沉默。
“天津风前辈现在在哪儿？”满珠焦急地质问工人。
工人不肯回答。
满珠又问：“那五十铃前辈呢？你们告诉我！”
神威见到满珠焦急的心情，她心里也十分心疼。神威在美国陆航的B-24空袭香港那天，因为跑得太慢来不及避难（神威的最大航速仅为15节，比满珠还慢），也被炸穿了船底，但她的伤势比满珠要轻些。所以并没有很快就昏迷过去。她在4月10日前后就陆续接收到五十铃和天津风，还有悲剧一般的坊之岬海战里，战列舰大和，轻巡洋舰矢矧，驱逐舰矶风、浜风、朝霜和霞她们的死讯了。几天后，神威在绝望和疼痛中也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