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牧羊童(2)

“那是你的羊吗？”牧羊童有些心动。
“不是。”
牧羊童失望了：“我不能拿别人的羊。”（注2）
“不是的。”少女摇摇头，声音像她脚上系的暗金色铃铛一样清脆，“那是山神的羊。”
牧羊童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山神的羊我更不能拿了。”
“为什么呢？”少女说，“那本来是他想送给你们的。”
“送给我们?”牧羊童一边问着，一边看向少女背后盛开的一大片山茶花。
少女声音愉悦：“因为山神很喜欢你们。”
牧羊又动心了：“我真的可以去拿吗？”
少女却没有再回答，她不快不慢一步步走着，走向了那片山茶花。一步一步从小路上离开，只余下空中泛动的铃铛声。
“你叫什么名字？”牧羊童大声追问。
“我叫茶铃。”声音愈来愈淡，随风一吹，就散了。

（3）
牧羊童去了后山，带着他的那匹小羊。
后山确实有一群羊，羊毛洁白又柔顺，每一只健康又活泼，比他那匹又瘦又小的羊相差太多。
“嘿嘿嘿！”一阵粗声，像刀割在纸上，精尖锐又刺耳。（注3）
老妇人站在远处草丛边，正用一把剪刀剪下她身边的一朵朵山茶花，整整齐齐放在花篮里。
“你来干什么？”
“是茶铃叫我来拿些羊的。”牧羊童说，“这是你的羊吗？”
“怎么可能是我一个老婆子的呢？我可没有那个气力赶羊了。”老妇人说，“这是山神的羊。”
“那我可以拿几头吗?”牧羊童不喜欢他的声音。
“当然可以。”老妇人说，“但你必须记得，你赶回去的羊，如果生了小羊，就必须把小羊带回来。不然，山神会发怒的。”
牧羊童没有多想，赶了一群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