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晰】fish in the pool(4)

王晰敲键盘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他好像把自己绕在一个圈子里了。
周深来他家的时候说。晰哥，我马上就要回大学了。
多久？
下下个星期一的飞机。
王晰递茶杯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
周深掏出了一张纸，上面是一个地址和一个邮编。
晰哥，我们寝室现在还没有电话，只能到楼下打公共电话，我平常上课时间也紧...有什么事给我写信吧，我都会回你的。
周深笑笑。
要等着我回信哦。
工作回家，王晰眼神有些失色。对着这个常年不拉开窗帘的灰暗的家，冷清感又如约而至。
自从来到这里打拼以后，还剩什么呢？
过年加班能有更多加班费，好，那就不回去了；过节加班能有更多加班费，那就也不回去了；文物管理差一个职位能多一份工资，好，那就再多干些事。
我不打紧的....
我其实也很要紧。
到最后我还有什么呢...
周深走过来的时候，他原以为拉住了阳光。
但阳光会被抓住吗？它只会在你的指缝间溜走啊。

次日下班，王晰买回来一沓信纸和一叠精致的信封，但他却迟迟下不去笔。
王晰慢慢把头靠在想要起笔的信纸上，眼角一阵湿热滚下，浸到纸上，除了干后的褶皱，什么也不留下。
4
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仍然继续，不会停。
每天去面包店的行程，变成一周一次，店长也不会问原因，继续笑笑，帮他打包面包。
王晰想着，这也许就是场夏日的梦吧。
那张信纸，王晰从未下笔，也不抱有什么奢望了。
但在那天他回家的时候，却收到了一封信，来自周深给他的小纸条上的地址。
“晰哥，悄悄告诉你，我临走时记住了你的地址，一直等不来你的信，我想着可能你比我还忙吧，我就想要给你写信了，哈哈哈。
“每次看你来买面包的时候都一脸疲惫，明明都是早上呀，但你为什么那么疲惫呢。
“但是那么疲惫的你还是会露出笑容。
“晰哥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眼睛眯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像小狐狸，哈哈哈哈！真的好像...
“晰哥你还记得吗？那天我从你家走的时候，天又在下雨，晰哥打伞送我回去，我就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一直迟迟不肯进来。我当时就心急呀，就把你拽进来了...后来我想，你为什么不肯进来呢？明明身上都淋湿了。但可能对于有些人，心可能比身上的雨还要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