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13)

“成...木头，你...你想成仙？...先问问..问问小爷我同不同意，嘿嘿...”
吴八月全身都结满了冰霜，努力咬着牙朝着上方的成杉衣笑着，不断地发抖，随着抖动身体上的冰渣都被摇落下来。
“你会死的...”
成杉衣没有表情的看着下方已经快变成冰块的吴八月，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毫无趣味的事实。
“我...我就是冻死...爷也要变成你脚上...脚上挂着的一块冰雕，小爷看你...到时候其他仙人看你...你丢人不丢人...哈哈哈”
“为什么？”成杉衣还是没有表情，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觉得孤单...”
吴八月拉着成杉衣的一只手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冰块，说话间也不断地吐出雪白的寒气。
“小时候...你不是跟我说，你没有喜欢的东西吗...你只喜欢道...想要融入星空...如果让你放弃你的道...你宁愿跟你的道一起去死...”
“我不想你死...所以你希望你多喜欢一些东西...多跟这个世界有牵挂...希望喜欢清河旁的柳荫...喜欢我从南疆给你带回来的星骨花...喜欢荔花糕...喜欢夏天从你家大堂穿过的风...还有，我很希望很希望你...喜欢我...”

吴八月的冰块已经覆盖了整个下半身，正在向上延伸，很快就要覆盖全身。
“...荔花糕...？”
成杉衣眼睛中的星光突然闪烁了一下，愣愣的说道，她脑海里仿佛想起什么猫富贵，不相忘之类的话来。
“？...他妈的...真是不甘心...爷居然比不上荔花糕...”
吴八月笑骂了一句，用另外一只手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用牙齿撕开了外面的丝线，中间包着三四块精致的糕点。
成杉衣眼前最后一个即将消失的光点突然抖了抖，那是一块在柳条纷飞下的精致糕点。那极微弱的光点又跳了跳，然后迅速急剧膨胀变大，周围一个个光点也纷纷显现出来。
那个光点是爹送给我的第一株花，叫初阳生。
那个光点是走廊上挂着的小风铃。
那个光点是做饭总喜欢多放盐的阿阳婶。
那个是家门外面的私塾，每天清晨都有朗朗的读书声。
那个是东街烤鸡蛋饼鸡蛋总是给的很足的齐老伯。
那个是冬天总是把雪扫到别人家门口的郭大妈。
那个是我最怕的隔壁家的大黑狗，见到我总要吼我几声。
那个是清河边游泳，郊游的人，还有闹别扭争吵的情侣，恩爱和睦的老夫妻。
是凶神恶煞被压往刑场的杀人犯，是忙着帮小朋友们捡风筝找猫咪的捕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