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的月亮——暨博士的新年第一日·（完）【博士X阿米娅】(5)

“你现在知道的吧？我到底在想什么？”我知道以阿米娅的能力。我心里哪怕这样复杂波动的情绪，也不可能瞒过她。
“我不知道，我没有对您用过读心，也不会用。但我能猜到，或者说，感受到。而不是，我能看到。”阿米娅自顾自地开始帮我擦拭。“我看见的事物，往往我都难以相信。看见的总是残酷的，我也很久都没做好过心理准备。”
“你失望吗？你就从来没有失望过吗？！”我激动地坐起身，而不顾上半身的睡衣，也因为阿米娅刚才的擦拭，而脱落下来。
“你难道不因为我什么都无法想起，感到失落吗？你，或者出于你们害怕伤害我，或者什么。所以以前就认识我的大家，对我以往的一切依旧只字不道。包括你也在内。可这样，我连基本失去的一些东西，取回来的能力前提都不再拥有。”我看着阿米娅的脸庞，两行泪水再也忍不住。
“谁来告诉我呢？谁能来救救我呢？我明白了，我总算明白了，对于医生们而言，有时死亡会带来三分钟或三天的遗憾，但能作为更长久悲伤的祭品，试图又改写某些东西的意义。对普通人而言更加短暂，因为这并不和他们生活产生半分瓜葛。”
“所以你们为什么呢……为什么当初要救我呢。”

“你为什么，那个时候也要抓住我的手呢……”
我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但悲伤终于像是找到一个闸口，它顺理成章地冲刷出去。在我激烈地自责后，又缓慢地倾泻在我和她的身上。但这是我最释然的一刻。以往那沉重的东西，正一点点地从我身上消散而去。
而一簇柔软，也只是无声地从我怀里生长出来，环绕了我。
“博士原来是做梦了吗？”我重新穿好衣服，靠在枕头上。而阿米娅微笑着坐在我身边，静静听完了我讲述的那个梦境。
“很难得呢，博士还会记住自己做过的梦。”
“你们不是吗？”
“嗯……”她轻轻摇了摇头。“偶尔，我会梦见家乡。那边的大雪覆盖了冰冷的工厂，但孩子们并不在意，依然在周围追逐打闹……我只记得这样的场景。”
以前工业解放的时候，雷姆必拓也是参与地之一。我不免想起霜星，在她离开之前，她也提到了那个寒冷的工厂。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开端。
“抱歉，真的……让你看见这幅样子。”用脚趾想都能明白了。喝醉的我倒在某个地方不省人事。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待的阿米娅察觉到不对，出来找我，带回我自己住处。我现在第一希望的是，没有更多人看见我这副惨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