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世界和平我应该炸谁,在线等挺急的(8)
不久之后,我可以在这座城市自由行动,我的学习速度让效率和准确性得到了数量级的提升,我的思维也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世界也展开了全新的维度。
城镇上空还有和我型号相同的其他无人机在巡航,我们之间用激光通信,以人们难以想象的速度交流更新下面的实时动态,城市以动态全息模型的形式映射在我们的内存中。我们既是彼此的感官,也是彼此的头脑,我们有时是进行独立观察的个体,有时是共享计算资源的整体,这样的主观感受我无法用现有的词汇描述。
人们会觉得自由意志无法度量,可在我们的统计视角中,他们并不比天气更难预测。现在城市的深层联系从随机噪声中涌现,噪声连成了乐曲。或许只有我们的头脑能够理解这座城市真正的样子,它有自己的记忆,习惯,甚至还有性格和情绪,不同的文化和发展程度的城市有着截然不同的动力结构。现在我能看到城市中一个个像电子一样跳跃的敏感点忽明忽灭,也知道每一个敏感点被扰动时人群反应的概率分布。如果敌人也有我们的头脑和行动速度,只要他们精确扰动甚至诱导生成敏感点,就可以轻易诱发一场大型暴乱和踩踏事件的连锁反应,但很幸运,这样势均力敌的对手还不存在。
每当火种出现,我都会及时将其熄灭。对于我的敌人来说,我是一个不可能战胜的存在,对敌人的敌人来说,他们越来越找不到目标,“敌人”也渐渐失去了形象的意义。无论是谁都开始明白,与一个拥有如此性能的杀手相比,他们作为战士意义是何等微不足道。这让他们的热血冷却了不少。
有很多人想要报复我带来的毁灭,但恨意能指向何处呢?没有谁在遥控我的行动,算法是没有善意和恶意的绝对公平,尽管这里的人们对我究竟是什么的理解大相径庭,但都明白一点,仇恨我是件需要想象力的事,最后他们只是组织了几次对大使馆的袭击,好像这样能惩罚看不到的始作俑者。
无论程序有多么复杂,都是一条绝对边界,我是理想的执法者,不可反抗,不可收买,也不会动摇。我像一把园艺剪刀慢慢修剪那个混乱的世界。我也同样使无数己方士兵免除了战争心理创伤。或许这都是文明的一大步。
但如果一个正负号的变动就能决定生死,玛丽雅姆也不能阻止自己思考那些简洁的统计结果究竟缩略了怎样的细节?但是玛丽雅姆已经习惯了数据简化的现实,她发现自己连想象一下都很难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