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Lunatic】短篇·末世 飒炸 (微量卷须)(上)(4)

这里关的哪儿是人啊，是一群半死不活吊着口浊气挣扎，全身上下每一道缝隙都填满绝望和悲苦的器具，承载着人类本性中最为阴暗的一面。
血到处都是。
几乎每个紧关的铁牢门里，都用铁链拴着骨瘦嶙峋面目狰狞到看不出是活物的人，其实根本不用锁着，因为大多肢体扭曲到不自然的角度，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这里的人都像一层薄薄的纸糊成似的，一折就倒。
其中一个瞥到新来的看守者飒，突然发疯地挣扎，用尽全身力气向飒扑去，当然只是徒劳，铁链比他的脆骨头坚固。
铁链哗啦啦的声音，飒仅仅只是看了几秒，继续往里移步。
听到声响，一时间所有的疯子都开始暴怒嘶吼，挣扎着想要扑向飒，将他撕碎毁灭，或者沦为和他们一样。
飒差点淹没在这一片疯狂的讨伐声中，不过仅仅只过了十几分钟，声响渐息。长时间的折磨和囚禁，让他们耗费所有力气也只能换来飒的一个眼神。

飒一步步慢慢走到第二十七间牢狱。
嗯，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只是安静得过头了。
“你好呀，飒先生。”
身后蓦然响起的声音在近乎死水般凝固的空气中跳脱出来，很柔和的语调，莫名的怪异。
发出第一个音节的瞬间，飒就毫不犹豫从腰间抽出那把已经上了膛的枪，漆黑的枪口直指从身后突然冒出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身体击穿。
大意了。
炸就站在飒几米外，不往前也不退后，就这样面对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杀了自己的飒。
长廊两壁的烛火昏暗，炸清瘦的身影映入飒的眼帘。近乎苍白的脸庞，双臂有些无力地垂下在身体两侧，赤着的脚踝纤细骨感，有些淡化的伤痕一直延伸进宽大的竖条纹病服。
身处黑暗，眼睛却清亮如星，不浊污秽。末世早就没有星星了，飒第一次看见银河星系，是在炸的眼里。
双眼对上的刹那，飒不可置否地心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