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2)

他忽然笑了笑镜子里那个虚幻的自己，曾几何时，他也曾写过“文思泉涌，行云流水，山珍海味热切糕，”这样的上联以讥讽他人，却不曾想过自己也会有沦落到“文思枯竭，只字难书，一锅白水煮面条”的一天。
作家偏过头，透过镜子望了望昏暗的客厅中，角落里的那个木柜，那里有一瓶藏了近五年的五粮液。
他决定去拜访一下老师，那个将自己视为最得意的学生，五年前便离开了学校，提前回家养老的糟老头儿。
没记错的话，那老头子爱喝酒来着。
二
“老师，好久不见。”作家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他的背似乎有点驼。
老头儿看向门外有些生疏的面孔，先是有些惊讶，不久，笑容渐渐在脸上堆积起来。他一把搂过作家的肩，眼中的笑意似一汪清水般快溢了出来。

“你个小兔崽子还有点良心，嗯？居然还记得来看我！”老头儿用力揉了揉作家的脑袋，故作恼怒道。
“哪儿敢呐，这不，来了吗！”作家急忙回了句，生怕惹恼了自己的老师。
两人一番寒暄之后，作家向老头儿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头儿其实也猜到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五年了，今日作家突然来访，不可能只是为了来看望自己。话虽如此，可老头儿的笑容还是隐隐僵了一下。
作家大致是察觉到了什么，急忙钻进车子里抬出那瓶五粮液，“老师，知道您爱喝酒，这是我毕业那年藏的，”他小心地托着酒“您尝尝，算我孝敬您的。”
老头儿轻轻地瞥了一眼，顿了顿，道：“你这酒，不行，来来来，跟我走，今儿个给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