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丨17.归国(5)

冰凉的河水没过了头顶，芸儿感觉整个世界颠倒了过来，周身都是刺入骨髓的冷。坏了！巨大的恐惧袭来，她只觉得心都缩成了一团。
芸儿不会水，这会顾不上小腿的疼，拼命挣扎着向有光亮的地方游。然而越是挣扎，沉得越深。落水的时候憋着的一口气已经用完了，芸儿觉得胸口疼的要炸开一般，恍惚中，芸儿仿佛看到阿爹在等着她。
也许就这么死了也不错，死了就能见到阿爹阿娘了。脖子上挂着的香囊随着水流漂浮，芸儿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把香囊紧紧攥在手心里。
手心里传来的刺痛让她突然恢复了清明，之前的种种都从眼前闪过，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呢。
芸儿忍着疼痛睁开眼，努力辨认光亮的方向，想试着能不能攀住还未坍塌的冰面爬出去。突然眼前一黑，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托出了水面。
“咳咳咳……”
直到把肺里的水都咳出来后，芸儿才顾得上环顾一下四周。一抬头，发现跪在身边守着她的竟然是王车，王车浑身湿透，头发上还在滴着水，原来刚才正是他把芸儿从水里捞出来的。
“王掌柜，”旁边有人拿来披风给芸儿裹上，芸儿顾不上擦干脸和头发，抓着王车的衣襟喊道，“建威将军和四哥哥，还有向青哥哥！”

身旁传来慕容恪有些疲惫的声音：“在这呢，别喊了。”
这才看清，慕容恪几个人站在一边，虽然都带着一身的伤痕和血迹，但都手脚俱全，面带微笑。芸儿觉得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一闭眼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芸儿感觉到自己正在一辆摇晃的马车上。
“醒了？”慕容恪看到芸儿睁开了眼，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好像已经不烧了。”
芸儿挣扎着坐起来，看到慕容恪坐在她身边，正从水罐里倒水，左手臂还有些僵硬。慕容翰靠在对面的车厢壁上，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他们说话也睁开了眼睛。
芸儿接过慕容恪端过来的水碗，狠狠喝了几口。感觉全身酸痛，小腿肚子却凉丝丝的。
慕容恪道：“那一箭没伤到骨头，王先生给你上过药了，回去好好养着就行了。”
芸儿点了点头，问：“你胳膊怎么样了？”
“没大事。”
“咱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芸儿愣了一会神，终于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多亏王先生不放心，带着守军到边界来接应。你又刚好把那些人引到了河边，这才把你救上来。至于我们，剩下那几个人可不是大伯父的对手。”
“他们是什么人？”
慕容恪摇了摇头，“没抓到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