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丨12.试探(5)

刘佩大笑起来，道：“是啊是啊，只是两位殿下年纪渐长，也该为国分忧了，若是还整天玩乐，只怕那些文臣又要生出事端。”
“对了，”刘佩见芸儿眼神黯淡，以为她对这个不感兴趣，忙干咳一声，尴尬地转移了话题，“适才听姑娘在唱歌，用的是中原的调子，姑娘不是北地人？”
“这曲子是阿爹教我的，我阿爹是中原人，后来为避战乱我们才逃到锦城的。”芸儿很干脆地回答。
“原来如此。”刘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中原富庶之地到北方，一定很不习惯吧。”
芸儿摇摇头：“我不记得了。阿爹倒是经常说起长安、洛阳还有许都的繁华，不过那也是他从书里看来的。刘将军也是中原人吗？”
“不是，”刘佩笑着说，“倒是有些故人在那里，战乱一起，也不知他们现在还好不好。”
“是吗，”芸儿有些向往地说，“真希望以后能去那边看看，那毕竟是阿爹出生长大的地方。”
“姑娘尚且年幼，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刘佩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永嘉之乱后，大部分中原人都选择了跟随朝廷南渡，令尊为何要选择北上？”
芸儿自幼就成了孤儿，对这些事情几乎没有概念，歪着头想了一会，回答：“这个我也不知道，从来没问过阿爹，不过有次听阿爹提起过，说我娘亲是北地人，大概是因为我娘亲的缘故吧。”

“对对，我记得四殿下提起过，难怪姑娘不似中原女子般柔弱，果然是有渊源的。”
“将军这会可有要紧的事要办？”芸儿记起慕容恪的叮嘱，心中有些计较，便不愿再说下去，急忙眼珠一转，兴致勃勃地问道。刘佩不知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犹犹豫豫地说：“不过是准备回府，倒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姑娘可有吩咐？”
“哪敢吩咐呀，”芸儿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都说将军的骑术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今日既然有缘在马场遇见，将军能不能教教我？”
“这……”刘佩担心若是让芸儿磕了碰了，在慕容恪那里不好交代，实在不敢轻易答应。
“好学之心最是难能可贵，既然小娘子愿意学，将军就勉为其难教教她吧。”刘佩和芸儿闻声转头，阳裕一袭青衫站在一旁，缓缓捋着长长的胡须。芸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砰砰跳个不停。段辽被杀那天，曾经对着她露出诡异笑容的，正是阳裕。她心思机巧，绝对不相信阳裕出现在这里是个巧合。
“士伦先生。”
“刘将军。”阳裕到燕国之后，慕容皝便让他和高诩一起，教导太子和其他王子读书，芸儿自然也就成了阳裕的门生。阳裕大概是顾虑到自己是降臣，在学堂上从不会像高诩一样严厉，这点倒是深受学子们的喜爱。
慕容皝兴办汉学，尊师重道是必须遵守的。芸儿顾不上心里的不安和身后灼华不耐烦的鼻息，赶快俯身行礼:“阳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