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堂】人非草木(3)

他没有询问，也许在他看来无需询问。
他轻轻把折扇放在金霏的桌子上，握住他温热的掌心。
十指紧扣的时候，已是秋叶霜草，万物萧条。
彼时，却是春光万物，草木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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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的时候，是他二人的生辰。
那一日孟鹤堂来的格外的早，竟是和金霏差不多时候到达。
金霏也不讶异，随手将一小袋干花塞进他的手里。
“你喝不惯这里的茶水，却将这干花泡在水中，倒也香甜。”
孟鹤堂抽开袋子上的系绳，里面是小小的腊梅花瓣，煞是可爱。
他于是掏出一个松木的小盒子，掌心一般大，镂刻的部分机关精巧，只是一角一块残缺不甚好看。
“给你的，忍冬花，能明目。”
忍冬花，金霏轻笑，鸳鸯藤。
他伸手接过，冬日里阳光很暖，时日那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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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节课的工夫，虽说课业枯燥了些，但也不至如此倦怠。金霏看向伏身在桌上的孟鹤堂，轻轻叹一口气。
他叩响孟鹤堂的桌子，孟鹤堂抬头，骤然的起身让他显得不那么灵动。
“怎么了？”
“饿。”
金霏的话音刚落，他便接过了话头。这个回答显然是出乎金霏的意料之外的。

他回头拎起自己的食盒，放在孟鹤堂的桌子上，震的他桌上的茶盏中水微微有些荡漾，向盏中看时茶盏底部赫然沉着几瓣梅花。
他想起自己盏中的忍冬花，眼底浮现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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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颜色还很浅淡，这日碰巧先生家中告急，不便授课，于是便给了这些孩子一日春假，任他们到处游逛。
“走啊。”
孟鹤堂向金霏招招手，金霏毛笔一顿，晕开了一块纸面。他索性不再书写，团了纸掷将出去，搁了毛笔便向外面去。
淡烟拂柳，绿满长堤。芳草如软玉，日日盼春归。
他二人随意卧在草地上，孟鹤堂随手打开折扇遮住阳光。他指指扇骨上的一道粘合过的裂痕说:
“这扇子不是我的，但是它一直跟着我，跟了十多年了。”
他偏头看看金霏，把折扇合上丢给他。
“我记事的时候它就断了，去年看它实在碍眼，就给粘好了。”
金霏依旧是眯着他好看的眼睛，把折扇转了两转，捡一块石头，掷向了水塘。
“给你吧，保不齐什么时候我便走了。”
金霏坐起来，看着水波荡出的涟漪，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去哪儿?”
“不知道。”
云遮住日光，投下了一大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