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堂】人非草木(2)

“你好啊，我叫孟鹤堂。”
孟鹤堂。孟春，鹤舟，学堂。
不知怎么，竟有些熟悉的感觉。
“金霏。”
他不去细究，也许是不想，又有几分像是害怕。
为什么怕，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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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霏在七岁那年上坏了眼睛。
他是个极用功的孩子，鸡未鸣时他便已在学堂中温习课业。他点灯时灯油总只半盏，亮起的时候像是学堂里的一颗孤星，暖色的，风动时便跳动的明暗。
有时候孟鹤堂早来些，便将自己的灯油给他倾去半盏，再看时他映在桌上的影子便真实了些许。
【化学老师温馨提示:错误示范，请勿模仿！】
即使这样，日子依然在流逝中模糊成了斑驳的色彩。
他看东西时于是眯起他好看的眼睛，眼角被揉的微微泛红，竟有几分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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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是日食，当学堂里渐渐暗下去时先生也显得有些慌张。传闻日食之时便会迎来灾难，想起这些，他头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他无由的回头看看，却发现孟鹤堂已然不知所踪。伴随着桌椅翻倒的声响，孟鹤堂从桌下缓缓探出头来，眼圈通红，像是哭过。
啧，如此胆小么。
他伸出手去，孟鹤堂微凉的手指握住他的手腕，那微凉的感觉一直爬上了他的心尖。他握着他的手有些颤抖，暗暗用力，才把自己从桌下拉了上来。

“谢谢……”
他的声音真好听啊，像是杏花烟柳，长桥画舫，烟雨蒙蒙。
“不客气。”
再也不能，再也不能在人前慌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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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一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是在先生为自己点评文章的时候。
他才发现自己站立时无论怎样也已经看不清楚先生朱笔圈点的痕迹，所有的笔迹混成一片模糊的颜色，再也分辨不出先生心中的丘壑和山河。
那天下课时，他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怎么了？”
他不自觉的眯起眼睛，在泪光朦胧中依稀分辨出那人是孟鹤堂。
“我……”他抽噎一下，决定诉以实情，“我看不清。”
搭在他肩上的手显然僵了一下，孟鹤堂自然也是明白这件事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看不清文字，还如何学习。
“我读给你听。”
那个时候，阳光穿云度雾，透过柳色婆娑的枝叶，洒在他们的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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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霏已经三日没来学堂了。
孟鹤堂抚着金霏桌上的凹痕，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
他握紧了手中的折扇。
金霏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换了素色的衣衫，他平日里好看的眉眼有些红肿，眼波流转间竟是有些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