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5)

决与蓦地瞪大了眼，一时间无言。
好像不关自己的事。
“你喜欢夕息！”半晌，决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嗯，是啊。”叶清浅浅地回道。“怎么？不可以吗？原先以为你喜欢她，才不去追的，现在好了，原来你不喜欢她，那我就可以去了。”
不可以！决与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这般坚决与不爽。他抬头，看到叶清一脸讶异地望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失控了。
“不可以？为什么？”叶清看着他，表情不再是平常的吊儿郎当，而是一脸认真与严肃。
“我是说，你天生一花花公子的命，还想学人家专情啊。别耽搁人家夕息了，洗洗睡吧。作为夕息的好兄弟，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如果说，为了她，我愿意改呢？还不可以吗？“
是啊，如果他愿意改呢？还不可以吗？
不可以。
好像......还是不可以的。
肆
“夕息，你爸爸呢？”话一出口，颜倾便后悔了。倒开水的手蓦地一顿，许久的沉默。爸爸。
半晌，夕息放下水壶抬头，脸上略显轻松。
“在这里。”单手捂住的心头，忽然觉得很温暖。眼眶微热。

在这里。
颜倾注视着夕息，她眼眸闪过一丝雾气，衬着明亮的眼睛，宛若隔岸的灯火，在远处显现着若水中的望月一般的美好。
惟一一次看到爸爸哭是六岁的时候。凌乱的房间宣示着刚才的激烈的争执，像地狱，充斥着恐怖的气息。怎么也忘不了。刚刚妈妈撕心裂肺的吼叫，丧心病狂的毁坏，她亲手把自己布置的房间砸了个稀巴烂，没有一丝的留恋。爸爸一直在抽烟，沉默不语。眼中晶莹盛满愧歉与痛苦。
夕息一直在哭，宛若生命将要殆尽的孤蝉，用尽自己的全部的生命，吟唱夏日的终曲，歌声中流露的凄惨让人心烦。
连自己也很烦，可就是停不下来。
不一样了。已经开始不一样了，再也不是夕息哭了，爸爸妈妈停下一切不可不吵的架来哄她。没有人哄夕息，所以夕息第一次哭到了再也不想哭的时候。
哭得缓了缓的夕息终于决定抬头。
小小的夕息只看到了一只大大的行李箱。大得可以装得下自己。
夕息仰头，看到行李箱后的爸爸的背影。
爸爸......
你怎么不肯回头看看我？
仰着头实在是累，夕息只好稍稍放下小脑袋，眼前就只剩那只大大的行李箱。她听见箱子后面传来声音：